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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不在谢凌衣的预想之内,他早在第一次察觉到祝长生不对劲的时候,他就有过百般猜测,他设想过祝长生可能不是人,也想过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独独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个答案。
“他姐姐的魂魄也在他的身上,一般情况,她都陷入沉睡,祝长生与常人无异,唯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会醒来保护祝长生。”岑遥栖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祝长生修炼不得寸进,他压根就不适合这套普通人修炼的功法,自然迟迟无法入门。
自然也是岑遥栖从来不对祝长生有任何修为上的要求的缘故,本是一番好意,但落在毫不知情的谢凌衣眼里就变成了特殊对待。
岑遥栖第一次同人有这般紧密的关系,还没适应好自己的身份,出些纰漏倒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他随手拂起的灰尘却是谢凌衣压在心口的大山,自此以后,痛楚经年。
岑遥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惯了,这是第一次生出彻头彻尾的后悔之心,他应该告诉谢凌衣的。
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让谢凌衣耿耿于怀十几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几年呢?被烦恼占去这么多年,实在不划算。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谢凌衣过得太紧绷。
思至此,岑遥栖看向谢凌衣的眼神不由自主变得柔软几分。
“所以啊,我给姐姐取名叫无双,弟弟就叫长生。老话都说贱名好养活嘛。”
谢凌衣缄默的听着,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
他和岑遥栖误会的伊始就是对祝长生名字的理解,在他眼中,岑遥栖对祝长生抱有无可比拟的殷切期待,才会用这般朴实又美好的词汇。
而至于他的假名只不过是自己随口一提。
岑遥栖许是多喝了两口酒,把平时不会说的秘密都统统说与谢凌衣听:“那两家伙原名太难听啦,姐姐之前叫引章,弟弟的名字倒还好,只是我嫌弃太拗口,干脆一道给改了。”
不做谁的引章,只做自己的无双。
谢凌衣听完,心口一震,民间,生男为引章之喜,生女则为弄瓦之喜。这其中隐藏的含义其实并不难猜。
他没想到祝长生两姐弟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突然觉得自己那些年的介怀在此刻显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谢凌衣不会说漂亮话,只低着头承诺:“我不会让宗门内任何人伤害她俩。”
岑遥栖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手中的酒壶隔空对着他一扬:“那我就替无双和长生谢谢你了。”
谢凌衣多年的心结在此刻悄然释怀,心中那块大石头落地,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突然觉得这人身上的酒味也没那么难闻。
“满意了?”岑遥栖压低嗓音,冲谢凌衣斜挑一边的眉毛。
想要知道的答案都得到了,后者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你可以叫声师尊了吧?”岑遥栖做出洗耳恭听的动作。
谢凌衣抬头看他,然后坚定的摇头:“不要。”
岑遥栖瞬间有些挫败,忙碌了一个晚上的岑师傅腰断了。
“为什么?”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谢凌衣的虎牙咬了口脸颊肉,避开他的目光:“不为什么,就不想。”
岑遥栖看他这般坚定,只能作罢,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事情说开就好,就当是迟来的叛逆期。
“我能叫你重明吗?”就在他成功说服自己不久之后,谢凌衣在他身边幽幽问道。
岑遥栖眉心狠狠一跳:“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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