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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那边,太子那的人应该快动手了,信匣里有丹书铁券,那些书信足以说明不是谋逆。现在救世子还来得及。”
身后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应当是斩情楼的死侍再次赶来。
容陵不舍地望向卿玉案,嘱托道:
“枉费公子待萧霁月那般好,现在倒是和太子那群人狼狈为奸。下一次公子可不能识人不淑,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卿玉案的心狠狠揪起,他按住容陵的小臂,担忧地问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都是从小陪伴的人,一些话容陵本不愿说出口。可即便谁都不说,他们也心照不宣。
如此一面很有可能就是永别。
容陵这一次却松开卿玉案的手,默默向后退却:
“二公子忘了,我可是六扇门的人。人人视六扇门为鬼魅,鬼是不畏生死的。”
明明容陵随六扇门历经生死多年,可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卿玉案也会难过。
“跟我一起走。”卿玉案牙根泛酸。
“天气凉了,公子记得添衣。”容陵只是莞尔,他褪去身上的外氅披在卿玉案的背上。
蓦地,他提起卿玉案手中的缰绳,狠狠抽在青鬃马上,马蹄急速尥起,顿时尘烟而起,奔向山间更远处。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黑影将容陵团团包围,刀光剑影间,厮杀声震耳欲聋。这一次容陵注定凶多吉少。
容陵低声喃喃道:“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同年十一月初四。
秦淮,初雪。
天地间玉琼皑皑,落满秦淮城阙,明明正月寒风刺骨,今夜城郭外缘的河道却犹若滚汤,剔骨凝血。
往日护城河抵挡外来者,此刻却成了羁系子民的无间囹圄。一夜之间,满城张贴追缉汝南侯府叛逃者的告示,与此同时,萧霁月正随辽东都指挥使一同收复失地。
宫灯花烛在泥泞中竭力发出微芒。灰头土面的孩童一脚踩上花灯,湮熄最后一丝光亮。
有人哭嚎、有人呐喊、有人乞怜。
——有人在此纵火。
“鞑靼族的兵也不过如此嘛。后生你设计的火药可比西洋耐打多了,简直就是一滩烂泥,你说是不是西洋给鞑靼族的都是残次品啊哈哈哈。”
滔天火光之中,辽东都指挥使钟觉浅很是餍足地看着面前的流血成川,积尸如莽惨象,随着他举起一根手指,又一处城垛被炮铳炸毁。
在火光冲天那一刹,马上的钟觉浅察觉到他身侧的萧霁月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吁——”
钟觉浅拉紧了缰绳,青鬃马尥起前蹄,掀起无数雪雾。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萧霁月不过是年方十八九的年纪,没有久经沙场的经历,看到这种场面难免影响心神,得说教说教方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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