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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正明白她的意思。
司尚山确实一心向着易诗词和司笙。
但,司家不是。
当年易诗词跟司尚山在一起时,司家死活不同意,后来司尚山铁了心,偷摸着跟易诗词在外扯了证,等到怀了司笙后,将易诗词带回了家。
可惜,司家并未因此就认可他们。
司家不待见易诗词,冷嘲热讽,暗处使绊,后来见她生的是女儿,更是变本加厉。
司尚山当时年轻,在家没有话语权,护不住妻女。易诗词产后抑郁,外加被欺辱,一年后,实在受不了,坚决跟司尚山离婚,并把司笙带出司家。
而司家更绝,仅在一个月后,就强行给司尚山联姻。
如今不说司家,光是司尚山这里,就有第二任妻子,以及一子一女。
“这件事,先不急于一时,你再好好想想。”易中正不紧不慢地说。
司笙没说话。
她微微垂下眼睑,安静下来,目光落在叠好的图纸上,看得入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响后,她轻声喊,“老易。”
“嗯?”
“也亏得易诗词不在了。”
易中正哼了哼,“这话,你搁哪儿说,都大逆不道。”
话虽如此,口吻里也没真责怪她的意思。
司笙说:“她没把我当女儿,我没把她当母亲。大逆不道,还算不上。”
自懂事起,她就很少会去想,其实她也是有父母的,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易诗词离开司家,就将她扔给易中正。
记忆里,易诗词只会告诉她,她没爹没妈,本来不该出生的,多余的人没资格要求什么。她是在外偷养的私生女,所以她才叫司笙。
五岁那年,易诗词找到新的归属,彻底跟过去做了了断。
司笙最后一次见她,是半年前。
在她的葬礼上。
水云间。
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司笙提着一摞书走进电梯。
电梯缓慢上升,而小腹的绞痛却一阵阵袭来,司笙倚在一侧,微低下头,眉头拧在一起,额角有细细的冷汗冒出。
“叮——”
电梯停了,门往两侧拉开。
书用绳子捆绑,她勾着绳子的手指缓缓收紧,手背皮肤近乎透明,浅青的血脉根根可见。
她抬腿走出电梯,刚走两步,手腕就倏地被抓住。
又疼又无力,司笙烦得很,冷着眉眼看去时,反手就去攥住对方手腕,刚想用力之际,眼帘里映入凌西泽的脸,她动作一顿。
她问:“你做什么?”
在等电梯的凌西泽,见到从里走出来的司笙,潜意识觉得不对劲,便在她经过时抓住她的手腕。
不曾想,手下一片冰凉,皮肤上一层薄薄细汗。
再看司笙,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汗水湿了绒发……
只一瞬的狠,就收了回去。
他拧眉问:“你怎么了?”
“没事。”甩开他的手,司笙将那一捆书交给他,淡淡道,“这是给鲁爷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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