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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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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蒋荣生啄了啄颜湘的眉间痣，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来：“我承认。”

&esp;&esp;蒋荣生平静地说：“毕竟，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脸很让你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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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许是因为今天很温柔，结束以后颜湘很罕见地没有昏睡过去，在浴室里两个人磨蹭了一会。

&esp;&esp;一起躺回床上的时候，颜湘眼睛还睁着，水润润的，脸颊透着一抹餍足的绯红。

&esp;&esp;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esp;&esp;平时的他温和但懦弱，蒋荣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除此以外都坐在很远的地方，用一种仰视的目光凝视着蒋荣生。

&esp;&esp;但是这个时候就不一样。

&esp;&esp;颜湘变得很有些依赖蒋荣生，一会抱着他的腰，闻闻他身上佛手柑的淡淡气息，一会话又多了起来，黏着蒋荣生，问他在看什么书。

&esp;&esp;蒋荣生还没睡觉，穿上了一件长袖天鹅绒睡袍，半倚靠在床头边看书。颜湘在他身边黏糊着，他便把人抱在怀里，又是大月亮抱着小月亮的环抱姿势。

&esp;&esp;蒋荣生把下巴垫在颜湘的肩膀上，翻过一页扉页，懒懒地，“一本散文诗。”

&esp;&esp;说着，脸又抬高了一点，墨蓝色的眸子瞥着颜湘，伸手掐一把柔软的脸颊，低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

&esp;&esp;颜湘揉了揉脸颊，小声咕哝：“…睡不着。”

&esp;&esp;他低头，眼神落在前面摊开的软皮精装书上，全是俄罗斯文。

&esp;&esp;在颜湘眼里，好像每个圈圈横横的字符都长得一样，像地里迎风飘荡的豆芽菜。

&esp;&esp;颜湘呆呆地跟着蒋荣生看了一会，看不懂，这书全是字，连个图片也没有的。

&esp;&esp;他便微微地挣扎起来，柔软的睡袍发出簌簌的摩擦声音，颜湘可怜巴巴地：“我想睡觉了。”

&esp;&esp;蒋荣生却一直手扣住颜湘的腰，微微用了一点力，锁住。

&esp;&esp;颜湘就动弹不得了。

&esp;&esp;蒋荣生：“再陪我看会，或者你闭眼睡觉。你来选。”

&esp;&esp;懒散低醇的嗓音贴在耳边，似强迫…似诱哄般，又含着些漫不经心，情绪不明。

&esp;&esp;然而线条流畅的小臂却一直护在身前，从未卸过力气，一直锁着颜湘。

&esp;&esp;颜湘扭过头，嘴巴不太高兴地翘起来，眼尾抬起来，余光却瞥到蒋荣生睡袍的领口凌乱地敞开了一些。

&esp;&esp;健硕的胸膛，沟壑分明，线条流畅而刚硬，充满了大理石雕塑像般黄金轮廓的美感。

&esp;&esp;沟壑蜿蜒，直到落在心脏对称的右边，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淡红色的，半散形的伤口。

&esp;&esp;那伤口的形状，颜湘再熟悉不过。

&esp;&esp;他创作稻子红了那尊雕塑的时候，强忍着恐惧，上网找了很多关于枪口伤痕的资料。

&esp;&esp;最后都会像眼前看到的那样，伤口不会很大，只有半个指甲盖般大小，皮肤周围是浅浅的火药灼烧的痕迹。

&esp;&esp;落在人的胸膛上，犹如一片永远炙热的，刺眼的火烧云。云很软又很远，但是枪口不一样，如果恰好击中大动脉，在心脏泵血833毫升秒的强大压力下，血液可以喷射到10米以外的地方。

&esp;&esp;如果击中头，那么可以直接把整个头盖骨掀翻掉。

&esp;&esp;这就是枪伤。

&esp;&esp;如今他亲眼所见。

&esp;&esp;颜湘盯着那个伤口，怔愣了片刻，瞳孔持续放大，颤抖。

&esp;&esp;可是眼睛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esp;&esp;颜湘藏在睡袍袖子里下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两只手死死地扣着，同时用指甲盖边缘深深地嵌进皮肉里，以免下一秒钟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esp;&esp;一种压抑的阴影和沉默爬上他的脊背，使他的心头一片说不出的沉重和寒冷，脸色苍白了一些，房间里打着地暖，但是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冷。

&esp;&esp;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气息压抑地坠在心头，脑子也有点模糊。

&esp;&esp;颜湘忍不住想，不对，这伤口不应该在心脏处，应该在额头上。

&esp;&esp;它为什么会在心脏这里呢？这是左边还是右边？

&esp;&esp;颜湘几乎苦恼地皱起眉来，思考也变得缓慢沉滞，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直直地盯着那个微小的伤口。

&esp;&esp;蒋荣生察觉到颜湘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了自己右边的伤口。

&esp;&esp;蒋荣生淡定地抬手，把睡袍的领口整理了一下，收紧了一些。睡袍裹得严严实实地，立起来的领子甚至盖住了喉结，当然也盖住了那个伤口。

&esp;&esp;蒋荣生笑笑：“吓着了？”

&esp;&esp;“它为什么在这？”

&esp;&esp;这话问得有点奇怪，蒋荣生思考了一下，把它理解成了“为什么会受伤。”

&esp;&esp;于是，蒋荣生简单道说：“枪伤。”

&esp;&esp;“很久以前受的伤。开枪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已经不在了。”

&esp;&esp;蒋荣生说着，墨蓝色的眼睛闪了闪，“他是受伤的情况下开的枪，我有机会反应，侧身了一下，子弹擦着右边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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