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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失败是不可避免的（第1页）

“勇士们，今天我们要决一死战！”察哈喇一把抽出腰间的武器，大声呼喊着率先前进。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他身边的白甲、红甲护卫们毫不犹豫，全部手持武器跟随察哈喇前进。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甲兵、无甲兵、阿哈们也跟着前进。

后金军将领们在战场上一向敢于率先冲锋，除了为了获得军功、赏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军律规定，若取胜则无事，若失陷主将则无功且会被罚没财物、阿哈充公，若战败且失陷了主将，但凡有逃回的旗丁，一律充作死兵，并且家属全部贬为阿哈。

“死兵”指的是什么？他们是永远站在最前线冲锋陷阵的士兵，直至牺牲，若未死且立下战功，他们的家人有可能摆脱“阿哈”的身份，但“死兵”必须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直至此刻，察哈喇并未感到失败是不可避免的，他也曾面对过顽强的明军，在浑河的血战中，他亲历了那两千浙兵和一千白杆兵的英勇，至今回想起来仍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其他明军都已逃散，而那三千人却能顶住八旗的连续攻击，甚至给八旗造成了重大损失。

察哈喇清楚记得，那一战是老汗努尔哈赤亲自率领护军冲锋，才最终击溃那三千明军。

那一战是八旗成立以来唯一有甲喇额真战死的战役，而且一次就是两位，察哈喇的牛录额真也牺牲在浑河边，正是在那一战中，他因奋不顾身的战斗而后来积累战功，成为了牛录额真。

不要以为牛录额真只是百夫长，他战时是本牛录为主组建的部队的军事领袖，平时也是牛录的行政领袖，牛录中的旗丁和阿哈都是他的仆人，牛录额真是主人！

“准备射击！”在大约行进到八十步时，察哈喇下达了命令，他身边的白巴牙喇们齐声高呼他的命令。

察哈喇此时带领着大约五百多人的本牛录兵力，他和十个白巴牙喇位于阵型的中心，其他红巴牙喇和甲兵们分别带领无甲兵、阿哈，分成十几人一队的小队。

白巴牙喇是主将的近卫，战斗时不仅要跟随主将冲锋，还要保护主将的安全，否则即使胜利，主将若死，也无功而受罚。

一个牛录中能拉开硬弓的行营兵不过十几二十人，加上白、红巴牙喇，这支五百多人的队伍中就有大约八十名强弓手，这在那个时代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

从五十步到二十步，弓箭手需要射出七八支重箭，再多就会损伤肩膀。

五百六十支重箭射向密集的步兵阵列，即使只有百分之十的命中率，也会造成五六十人的伤亡。

如果这些箭矢集中射击一两个百人队，几乎就能让这一两个百人队崩溃，那个时代，大多数军队都无法承受超过10%的伤亡。

百步的距离上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对面“明军”手中的武器，是鸟枪！

察哈喇看到“明军”手中的武器时心中又是一喜，这种武器最多能打三十步，三十步之外都不会受伤。

明军此时极少使用发射单独弹丸的武器，不是没有，而是认为无用。

除了发射速度慢，还因为制造公差大，准头低得惊人，超过二十步，谁也不知道弹丸会飞到哪里去。

不要说那个时代了，就是后来的时代超过二十米都不知道还有多大的威力。

既然对面的“明军”拿的还是这样的武器，察哈喇对冲垮这伙兵马的信心更足了，到了三十步的距离时，“明军”肯定会急着发射手中的火器，然后等着被冲垮。

就在察哈喇信心越来越足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的“明军”阵前闪出一片火光，接着就是一片爆响传来，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白巴牙喇就倒下了三个，后金军将没有躲在阵型后面或安全地带的习惯，特别是牛录额真这一级的军将更是要带头冲锋。

发生了何事？察哈喇困惑地环顾四周，前方的士兵纷纷倒地，须知八旗军中冲锋在前的皆为白、红巴牙喇及重装步兵。

察哈喇尚未理清头绪，对面又现火光，随即他感到胸口一阵灼热，随即失去了意识。

楠京团共有三个步兵营，分为九个连队，其中三连为长矛兵，其余六连装备火器，总计拥有八百六十四支火器。

火器发射依旧分为三排，因古蒙骑兵迅速溃败，张佑决定采用前进射击战术，即第一排射击后原地装填，后续射手越过第一排前进三步后射击。

楠京团大约在130米（八十步）的距离开始射击，建奴五百余人分成八至十个小队，展开约五十米宽的阵线。

而八百六十四名射手分为三排，每排不足一百九十人，阵线宽度约两百米，多数射手进行斜射。

由于一百三十米的距离较远，首轮直射效果不佳，反而是建奴阵型两侧的步兵被击倒更多。

前排指挥官确定建奴指挥官位置后，命令第二排约一百九十支火器集中射击建奴中军，察哈喇即在此轮射击中被击毙。

在后金军律的约束下，即便主将早早阵亡，这支后金正红旗牛录也未崩溃，因为相较于战死，成为逃兵更为痛苦。

战死仅涉及个人，一旦成为逃兵，全家沦为阿哈，因此，原本负责守城的察哈喇牛录红甲护军及甲兵，在目睹古蒙骑兵溃败，主将继续带队冲锋时，也从城中冲出。

同样的道理，若不选择死战，他们只能回去成为逃兵。

三个营的火器兵共射击六轮，最终遵化城中还冲出三十多骑兵，均为留守的后金甲兵。

战后，仅有三十七名阿哈因恐惧而趴倒幸免于难，察哈喇牛录的所有甲兵及无甲兵均倒在冲锋路上，大多数当场被击毙，少数受伤失去行动能力。

夏国陆员楠京团官兵无一伤亡。

当城中最后的八旗兵马也选择跟随主将冲锋时，范文程便知形势不妙，仅一炷香时间，冲锋的八旗军几乎全军覆没。

张佑带领参谋们抵达遵化北门时，范文程已带领之前投降建奴的明军跪在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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