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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此次亦不可忽略（第1页）

“阿福，速遣人持我名帖请兵部尚书至府中一叙……并请其携一通晓东方事务之人同来。”

周延儒轻折信纸，放回信封，闭目深呼吸，然后轻声向随轿而行的管家吩咐。

“遵命，大人。”管家应声，周延儒再度闭目。

自敌军起兵以来，朝廷文书中称其为东虏，而西虏则指蒙古。

上次与梁廷栋合作甚佳，此次亦不可忽略。

周延儒心思急转，欲迅速理清此大胜中可得之利益。

虽为首辅不久，但已深感压力之重，与为阁臣时大不相同，昔日只需处理自身事务，而今天下大事皆需他这位百官之长协助皇帝决策。

当前天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驱逐占据两城之敌军。

就任首辅五日，皇帝已两次召见询问收复两城之事，而那留守的小游击自七日前送信后便无消息。

自己派出的家仆屡屡无功而返，梁廷栋亦有消息，三屯营和迁西守军亦发现流窜之小股敌军，令朝廷及蓟辽各地再度紧张。

因此，周延儒不敢再派家仆深入永平，直至来信方知流窜之敌军多为败兵。

被皇帝召见时，因无确切消息，只能泛泛而谈兵部之部署及留守京营之决心。

虽见年轻皇帝心急，但对周延儒并无苛责，反而又召见梁廷栋两次。

首辅自然不可居于远离皇宫之地，否则皇帝有急事召见，往返耗时甚多……

事务尚未理清，周延儒已至御赐之宅邸，轿子不于门前停留，而是由轿夫直接抬入三进。

此宅邸共五进，一进为大堂，用以会见贵宾及接待天使。

二进为祭祀、聚会之所，但除祭祀外，首辅岂敢举行大型聚会？三进为其休息与办公之地，四五进则为家眷及仆人居所。

经过门房，周延儒见锦衣卫之坐记亦出迎，心中不禁生厌。

坐记尚为明探，家中不知藏有多少暗探？

虽知大明开国以来，重臣家中皆如此，但想到即便身为首辅仍难逃皇家监视，心中总不甚舒畅。

方才在婢女服侍下更衣，外间便有人通报兵部尚书已至，轿子正向三进而来，周延儒转身向书房行去。

“咦，兵部尚书何故如此急促？”

目睹梁廷栋依旧身着朝服，周首辅先是一愣，随即迅速领悟，他的仆人在东华门外就截住了兵部尚书，毕竟他们并非同时离开朝堂的嘛！

“首辅召见，岂敢怠慢于之下？”

遵化收复的消息才传出几日？皇帝在接到捷报的次日便在朝堂上指定周延儒为当朝首辅，据梁廷栋所知，连司礼监的曹公公都为周延儒美言了几句。

如今首辅大人内得奥援，外有强兵，又深受皇帝的宠信，似乎已有几分昔日张居正的风范，梁廷栋自然要紧紧依附。

“请本兵就座。”

周延儒含笑请梁廷栋先行落座，照例是要品一壶茶。

无人知晓两位大明的重臣在首辅府的书房中究竟商谈了何事？总之，半个时辰后，首辅周延儒再次换上朝服，与兵部尚书梁廷栋一同步入皇宫。

三年三月二十四，太子太师、兼任兵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兼督师蓟辽的孙承宗，与汕西镇总兵、五镇总理马世龙联名上书报捷。

此次与遵化大捷的低调上报不同，一支约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一路展示着缴获的敌军旗帜、将领铠甲、头盔，以及各式兵器、认旗。

从永平出发，敲锣打鼓，途经丰润、宝坻、香河、通州直至京师，沿途百姓无不欢庆捷报。

报捷队伍抵达德胜门外时，京师的百姓已将德胜门内外挤得水泄不通，因为早有快马沿途传递了消息。

这种报捷方式是阁臣孙承宗所决定的，他在得知滦永大捷的消息之前，刚刚确认了范文程的首级，是从沈阳逃出的辽民那里得知的。

遵化收复无疑是一项奇功，因为当时京畿蓟辽虽有十几万大军，却无一将领敢提出收复四城。

孙承宗也不敢，此时四城中驻扎着一万余敌军精兵，还有不少蒙古骑兵，收复四城的计划他已在筹划，但四城之间除了遵化，其余城池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日行程。

攻击其中任何一城，敌军驻扎在其他三城的兵马都会紧急支援，对于明军来说，围城打援这样的战术就不要想了，京畿蓟辽此时的任何一支或几支营伍都不敢保证能够阻挡超过一千的敌军精锐。

孙阁老对留都京营首先攻打遵化的策略非常满意，先收复孤立无援的遵化，然后静观敌军下一步的行动再做打算也不迟。

然而遵化收复的消息才传出一天，迁安收复的消息又传来，这让孙阁老极为惊讶。

遵化的敌军守军不过两千，若采用突袭手段，以五千敢战之士一举收复是有可能的。

多年领军的孙承宗很自然地就忽略了侯世禄的团练营，如果团练这么有效，朝廷还要正规军做什么？

但迁安必定会收到遵化失守的消息，再用奇袭的方法就行不通了，现在的大明在战场上，除了袁崇焕、满桂敢于主动向敌军发起进攻，再无其他将领。

但他们一个被囚，一个战死，剩下的半个敢战的祖大寿被吓得逃回锦州，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出战，孙阁老多次召他来山海关商议战守之策，他都以病为由不来。

直到孙承宗将遵化收复的消息传至锦州，祖大寿这才表示等“病情”稍好转便会立刻赶来。

当迁安收复的消息再传至锦州后，祖大寿立刻带领三千兵马赶到了山海关。

当侯世禄将滦永重归的消息传至山海关时，祖大寿方才抵达，伴随他到来的还有辽东副将祖大乐和祖可法，以及他们率领的两千骑兵。

若侯世禄仅言滦永已复，山海关的众人必会疑窦丛生，但萨哈廉的尸体、战旗、印章随之而至，使得消息不容置疑。

祖大寿在宁锦多年，对建奴的贝勒大臣颇为熟悉，即便战时交锋，战外亦有交易，建奴的人参、皮毛若要销往大明，宁锦乃是捷径。

萨哈廉乃正红旗之贝勒小旗主，祖大寿稍加辨认便识得其人，而此刻，尸体已非关键，战旗与印章的说服力远胜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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