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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调很缓,嘴角也挂着笑意,但陈自原却在陆衡的眼睛里看见被一晃而过的悲伤,来得很突兀,去得也很快。
不过陈自原倒是一点儿没看出来陆衡小时候还是个挨揍的性格,反差太大了。
“后来呢,”陈自原没忍住,问:“你爸还拿鸡毛掸子揍吗?”
陆衡摇头,浅淡又落寞地说:“不揍了。”
陈自原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
得把这话题掀过去。
正好服务员进来,手里拿了张菜单,“陈医生,今天吃点儿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陈自原把菜单递给陆衡,“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就点,这儿是家常菜,味道都不错。”
陆衡认为点菜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要顾及各方口味,到最后那点的都不是菜,是人情世故,他是被应酬搞怕了。
“我都行,”陆衡看了眼就把菜单还了回去,对陈自原笑了笑,“你对这儿熟,比菜单靠谱。”
“好,”陈自原也没看菜单,他在看陆衡,“平常有什么忌口吗?”
陆衡想了想,说:“不吃辣。”
陈自原点了三菜一汤,鱼、肉、蔬菜都有,营养均衡。小餐馆的厨师做菜习惯性放辣椒提味,所以特下饭,陆衡不吃辣,陈自原跟服务员叮嘱了,让她提醒一下后厨。
服务员跟陈自原熟,说话直接,“陈医生,这几个菜去辣了可能没味儿,把辣椒换生姜成吗?尤其那鱼汤,什么调料不放忒腥,不好吃啊。”
陈自原还是询问陆衡的意见,“吃姜吗?”
陆衡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吃的。”
陈自原说嗯,最后又点了几道冷菜。
直到所有的菜上桌后,摆满了,肉眼可见的丰盛。陆衡回想一下,他自从球球生病后,自己又焉哒哒地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确实很久没好好吃饭了,这会儿很饿。
筷子筒离陆衡有点儿远,他拿不方便,陈自原给他挑了双干净的,桌上还有公筷。
球球爱吃鱼,专心地挑鱼刺。陈自原的目光从球球身上转到了陆衡的手上,过渡得非常自然,“手还好吗?”
陆衡喝了口汤,特鲜,眼睛眯起来,他对美食是享受的,“不疼了,昨天换了三次药,伤口有点儿愈合了。”
“那就好。”陈自原捏着公筷从汤里夹了快鱼肉出来,河鱼刺多,味道不错但吃起来麻烦,“体温呢,还会烧起来吗?”
陆衡今天气色不错,“昨天下午不烧了,估计就是伤口发炎影响。”
陈自原笑了笑,他挑鱼刺很仔细,“嗯,完全愈合之前还是要注意的。”
陆衡被香得有点儿馋了,但他现在谨遵医嘱,“陈医生,我能吃鱼吗?”
陈自原的笑意更深,他终于挑好了刺,鱼肉夹到陆衡碗里,“可以,吃一点儿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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