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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奔过去,途中被衣摆绊倒,痛的景涟含泪忿忿一扯,将衣摆撕下半边。
虽然狼狈,但至少不那么容易摔倒了。
太?子妃伏在地上,景涟艰难地用一只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那张清美的脸上没有沾染多少灰土,反而浮着一层三月桃花般的浓霞绯色。
景涟指尖触及太?子妃面?颊,顿时心下发冷。
糟了。
太?子妃在发热。
人发热总比凉透了好,景涟勉强定下心神,很想用力摇醒太?子妃,奈何现在唯有一只手能?动,只能?拍打对方的脸:“时雍!时雍你醒醒!”
她还是没能?叫醒太?子妃,反而听到对方发出模糊的呓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太?子妃的发热好像越来越严重?。
景涟低下头?,用额头?去碰触太?子妃的额头?,绝望地意识到太子妃此刻恐怕正在高?烧。
斜阳渐渐西沉,霞光逝去,天色即将转暗。
风越发大了。
景涟冷得牙齿打颤,左顾右盼之下,又?去把自己撕裂的衣摆捡回来披在身上。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不伦不类的野人。
然而哪怕她真是野人,遇见去而复返的刺客,也唯有死路一条。即使没有刺客,她在树林里冻上一晚上,也会活活冻死。
景涟茫然抬眼环顾四?周。
树林分外平整,无处躲藏。
她的目光不小心掠过那两具刺客的尸体,顿时又?是一阵恐慌。
恐慌之余,景涟反而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她站起身来,疼痛太?多、太?剧烈,短暂地麻木了她的知觉,让景涟此刻幸运地察觉不到疼痛。
景涟弯下腰,试着把太?子妃背起来。然而她一来没有力气,二来还是独臂,几乎连牙都用上了,依旧以失败告终。
天色越发黯淡,景涟心底的恐惧愈演愈烈。
她横下心,硬生生拖住太?子妃,将她向土坡下拖去。
山林中满地土石,想也知道,生生拖行过地面?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然而太?子妃从始至终没有醒来,吓得景涟不得不走?两步就去探一下她的鼻息。
连拉带拽,终于把太?子妃拖到了土坡下,这里虽然阴寒,终究是个避风的地方。
景涟放下太?子妃,重?重?跌坐下来,举目四?望悲从中来,忍了半晌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她渴得厉害,饥饿也逐渐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景涟一边哭,一边绝望想着午间出来时要是多吃两口点心就好了。
她又?冷又?饿,难捱至极,但这些咬咬牙暂时还能?忍,焦灼的干渴却没有办法?再?忍下去。
更?重?要的是,太?子妃高?烧不退,身上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伤,景涟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解开她的衣服查看。
她哭了一会,把还算干净的中衣袖子扯出来擦眼泪,小心翼翼站起身,从土坡下探出头?像只鼹鼠一样?谨慎地张望,却见黯淡的天色下,不远处有把短刃闪闪发亮,刃口沾着淡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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