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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已换了一袭暗紫色的锦袍,飞扬拂带,优雅矜贵中又带着一丝不容接近的冷峻。
紫檀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厚厚的书籍,还意外地出现了一碟子山楂点心。
他什么时候喜欢甜食了?
姜玉楹欠身行礼,“臬台大人,找民妇何事?”
楚循把狼毫搁在紫檀笔架上,抬手示意她坐下,嗓音清朗疏离,“几年不见,顾夫人就不认得楚某了?”
“顾夫人”三个字的语气咬得极重,落在她的耳朵格外刺耳。
姜玉楹垂头抿着唇角,“不是……”
是不敢认!
楚循倨傲的眸光掠过着她白净的脸,粉嫩的唇,顺着精巧的下颚,最后落在那一截纤细的脖颈上。
她穿着一套直领对襟的襦裙,领口处层层叠叠,一如既往严丝合缝。
他移开视线,起身帮她沏了一杯热茶,“无事就不能叙叙旧?毕竟,我们可是故交!”
‘故交’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在讨伐她的负心!
可他们有什么好叙旧的?
姜玉楹余光瞟到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大拇指上戴着一枚莹润的翡翠扳指,扳指下堪堪遮住了一道暗红色疤痕。
蓦地,她鼻尖隐隐发酸,那道疤痕是他当年帮着自己驱赶恶狗留下的,而那扳指还是自己赠送给他的。
五年之久,恍如隔世。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姜玉楹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默不吭声,怔怔地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尖。
楚循拿出一个檀木匣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眸光蕴藏戏谑,“看看?”
姜玉楹犹豫着打开,里面全是珍宝阁的珠钗、首饰、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她十分不解,茫然地着着他。
楚循讨厌蠢人,睨了她一眼,“同塌而眠五年,枕边人是个什么德行,你毫不知情?”
“自然是他送给心仪之人的礼物!”
姜玉楹心底闪过一阵痛,果然顾行舟的风流韵事,他已全部知晓。
顾行舟的死和背叛都让她猝不及防,她再怨恨,又如何能与一个死人计较?
对于她漠然的反应,他好像不太满意。
楚循从匣子里又抽出一扎信函,饶有兴致道,“这些都是他的亲笔书信,你不打算看看?”
“楚大人,先夫已逝,若你没有其他事......”
听到‘楚大人’,三个字,楚循目光渐沉,一股莫名的火窜了出来。
他脸色浮现出一抹嘲讽,“不敢看?姜玉楹,你现在连直面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他撕开了信函,展开信笺,直接扔了过来。
那绢纸上的字遒劲有力,矫若惊龙,姜玉楹再熟悉不过,是顾行舟的亲笔。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楚循,你费尽心机收集这些东西,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那道挺拔颀长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忽地笼罩下来,姜玉楹闻一股若隐若无的清冽香气。
男人压抑的沉怒自头顶响起,“顾行舟偷的人,正是我楚循的未婚妻——贺见雪,你说我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姜玉楹,你当年抛弃我,选择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姜玉楹怔了一下,蓦地笑出一声,“那你的选择就很好?还未成亲就给你送上一顶新鲜的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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