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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关了书房的门,带虞雪怜去了西厢房。
绣有芍药的布袋以丝带系着,陆隽从木柜取出,递给虞雪怜。
虞雪怜略微看了一眼,这哪里是收拾明显是用心收藏。
她只觉两只手被烫着了,僵的不知要怎么安放才好。
虞雪怜想对陆隽道谢,接着把郑管家的叮嘱说给陆隽听,然后迅速离开陆府。但话堵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
陆隽拂袖,侧身走向放着棋盘的桌案,问:“陆某去年给虞姑娘的棋谱,虞姑娘看了么”
不仅棋谱,就连兵书,虞雪怜都荒废的有一阵子。
虞雪怜轻言道:“我看了一两种棋阵,后边的看不明白,且碍于无人博弈,那棋谱就搁置了。”
她目光流转,见陆隽坐在榻上,手提黑棋,放至棋盘。
陆隽似乎想和她下棋。
可他不言不语,瞧着在发闷。
尽管平常的陆隽古板,严肃,说话的口吻像在朝廷办差事,没有人情,没有喜怒哀乐。但虞雪怜不觉得奇怪,陆隽为人如此,不论是寒窗苦读,入朝为官,乃至今后他要入内阁争斗,他从不曾有过情绪的涟漪。
有年轻的朝臣羡慕陆隽。他们在教坊司说,陆隽是承蒙上天的恩赐,平步青云。
他们又恨他不懂人情世故,不念同僚情谊,为一己私欲折断旁人的仕途。
没有人知晓,陆隽的心是如何长的。
虞雪怜思绪回笼。
西厢房背光,陆隽坐在暗处,他的手指搭在案边,骨节分明。
概因好奇使然,虞雪怜放下布袋,落座他对面。
她执白棋,堵住陆隽方才布的棋子。
即使这一年来,她隔三岔五地在他眼前晃悠,给他送书送菜,可那时的陆隽如同难搬的石头,她中途虽有动过用情欲来惑他的念头,只苦于有贼心没贼胆。
她始终把握着分寸,不让陆隽厌烦。
如今,不守分寸的人,反倒是他。
这盘棋局下了近一个时辰,虞雪怜的白棋被陆隽吃得所剩无几,她也不服输,直撑到最后。
当夜,滁州府的亲戚乘马车到了镇国将军府。
兰园的小丫鬟听从陈瑾的安排,伺候几个老爷和夫人去客房歇息。
虞雪怜在闺阁洗脸。
明日免不了要早起跟伯伯婶婶问候,跟祖母请安。
金盏端起盥洗盆,小声问道:“娘子怎么今儿个去了陆大人那里,脸红的像是起了风寒”
虞雪怜两只手捂着脸颊,道:“胡说,这摸着不热,哪里会红呢”
金盏笑道:“是奴婢眼拙看错了。”
兰园的灯笼亮着,小丫鬟们在院里洗漱,说着明日各自要干的活。
金盏出了厢房去倒水,虞雪怜在房内照铜镜,左看右看,她的脸并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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