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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做什么?还不睡?”
肖玉词看得呆,曹雁禾一开口,吓了他一跳。
“没…没什么,马上就睡。”板正身子躺平。
“来说会话吧?我也睡不着。”
“…说什么?”肖玉词问。
曹雁禾扭转身子,看着他,“关于落落的,刚刚我妈在,没敢说。”
“说什么?”
曹雁禾上唇微启,又抿了抿,才慢慢开口,“…她的班主任…性骚扰,对落落性骚扰。”
什么?”肖玉词蹬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不可置信的瞧着曹雁禾,“…你说真的?”
“真的,隋谦宇发现的,没敢问落落,怕她受打击。”
短短一句,像刺,像刀,咽在曹雁禾的喉咙,割裂肖玉词的心,他脑海里浮现鞠落落对老师的恐惧,颤抖害怕,原来所有一切都情有可原。
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咬牙切齿,“妈的,什么逼玩意,也配做老师?”
肖玉词心一酸,攥着被子,眼泪浅得要死,不受控制的咽了几声。
曹雁禾还没开始难过,听见他弱弱的抽咽声,语气软了几分,问:“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
肖玉词一把抹掉眼泪,往被子上蹭了蹭,“我没哭,我是气,什么狗玩意,败类残渣。”
曹雁禾心有感触,气了一天,差点提着刀子冲进警察将这个残渣砍死,隋谦宇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冲动,死死的将他抵在门口,吼了几声,曹雁禾才回了神,蹲坐在警察局外面两人相顾无言,一句话也没说,静了好几分钟。
肖玉词的唇间有颗痣,老人说是馋嘴痣,爱吃贪嘴,这会儿又哭又咬,润红透亮。
曹雁禾笑了笑,伸手抹了抹他眼角的泪水,“不是你?那刚刚是小狗在叫?”
“不是我。”肖玉词倏地钻进被子里,从头盖到脚。
曹雁禾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得,不是你。”
拍着拍着,人渐渐没了声。
曹雁禾以为鞠落落这事儿能瞒住,等到将来鞠平山撒手了去,一身无憾,在他的坟头上磕几个响头,倒一壶酒,将事情再告诉他再赔上几句道歉话,可是还没等到,隋谦宇这个大嘴巴没封住,在鞠平山眼跟前说漏了嘴,字缝里吐出来的模糊几句话,便让鞠平山捉了疑,再三逼问下才将事情缩小了说出来,光听到一个校园暴力鞠平山就没忍住咽了几声,眼里带泪,满布折痕苍白的脸上。
隋谦宇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
恰逢周末,肖玉词在一旁从从曹雁禾的表情里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指节从缝隙里相互穿插,大拇指磨了磨虎口的软肉,悠悠开了句口,“我觉得还是带落落去看看你师傅吧!”
曹雁禾握着手机,没说话。
“早去晚去都得去,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能瞒得住?”
事实是,曹雁禾就是想瞒着不说。
沙发软垫深陷于曹雁禾身下,枕着靠背,闭眼深思。
曹雁禾也知道,只是心里不太乐意将这事儿给鞠平山知道,如今隋谦宇说漏了嘴,再装傻也不行了,于是便领着鞠落落乖乖去了卉南。
从扬昌到卉南一个半小时的路,曹雁禾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刚进入卉南外的加油站,鞠落落借口想去厕所,曹雁禾车子停在空地等了约莫十几分钟迟迟不见人,肖玉词一拍脑门“坏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曹雁禾心里一颤,不敢往坏的打算去想,扣动车门正欲抬脚踩地,肖玉词先他一步出了门,朝车里喊了句“我去看。”
“行,有事打我电话。”
这个地方不能停车太久,曹雁禾只能干等。
加油站的厕所在便利店的屋后,从侧边的小道绕进去,前脚刚踏上厕所外的台阶,后脚便顿住,这是女厕所他进不去。
拦这事儿之前也不动动脑子。
肖玉词伸手揉头探着脖子望了几回,喊了一声没人回,却正巧瞧见从女厕所出来的一个女生,他没敢多看,怕别人误会,瞥开了头,摸了摸脖子又虚眼去瞧人,见人正要走了,才敢伸手拦下问“请问…厕所有个女孩子吗?黑色t恤的,这么高。”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
女生上下打量几眼肖玉词,端秀清俊,瞧着也不像坏人,才开口回他,“人没见着,倒是听见里头呜呜呜的哭声,怪吓人的。”
“哭声?”
“…就是那种细细的声音,也没哭出声,估计怪难受的,憋很久了吧!”
肖玉词愣了两秒,向人道了两声谢,直到最后他也没进去,也没再叫人,反而回了车里。
曹雁禾见他悻悻的样子,问他“怎么了?没见着人?”
“没。”肖玉词摇摇头,“她心情难受,估计在厕所哭呢。”
曹雁禾的眼光暗了几分,虽说鞠落落对鞠平山感情不冷不热,知道鞠平山活不长了,她没哭,自己被欺负了,她也没哭,但是当悲切的两座大山同时压上来时,心里压的气伐在这一刻压不住了心里的气儿,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曹雁禾没忍住抽了一支烟,刚点着火往肺里吸了一口浓烟,再吐出来时已然滚滚飘满驾驶座,肖玉词不喜这个味道,特别是在密闭的空间里,卡擦一声按下车窗,刚开了道小口,外头灌的风呼啦一声将烟雾卷走,才得以大口呼吸。
听着边上的声,曹雁禾才顿感愧疚,说了声“抱歉。”
“没事,开窗就好了。”
曹雁禾看着他的眼睛,眸光星转,突然想起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肖玉词总是在说没事,他虽然性子倔强,但是总在配合别人,考虑别人,在网上看到过,好像叫什么讨好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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