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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不相识的戏码彻底结束。明牌开局,这一刻无人再演。
目光相汇,温珩昱晏然从容,看她眸色冷沉,渐渐溢出鲜明的憎,以及生动的恨。
他喜欢这个眼神,一如当初。
指腹拂过她眼尾,他嗓音很低,近似温和:“这才像当年。”
呼吸近在咫尺,交缠暧昧不清。这距离该有一个吻,或是刺入胸膛的一刀。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都不适用于他们。温珩昱似笑非笑,缓声问候:“该死的人都死了,接下来是我?”
不同于上次,谢仃没再装无辜。她挽起唇角,笑意瑰丽,恶意也漂亮:“你猜呢。我跟你这一局,谁能赢到最后。”
耳鬓厮磨,缱绻如情人耳语,气氛却对峙僵持,凝成一根紧绷的弦,几欲挣断。
“那就凭你本事。”温珩昱轻哂,循过少许兴味。
“——谢仃,我等着。”
表针一秒秒拨,记忆一帧帧过。市井小城,潮湿雨季,沉郁拥胀的热夏,云泥之别的两双对视。
她人生的分水岭,与死亡擦肩。
——那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十年。
15c
棠城热夏,梅雨连日不绝。
小城镇没高铁,从车站经转两趟,待抵达目的地时,堪称满身风尘。
雨势绵密,空气?延展潮湿腥气?,裴哲蹙眉踢落鞋沿的淤泥,语气嫌恶:“小破地方就是脏。”
平日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撑伞也?有人代劳,哪有过这种狼狈。一路颠簸口干舌燥,售卖机满是铁锈,许明初忍着洁癖买水,脸色难看:“操,真不?是人待的。”
裴哲抬眼,打量着跟前的福利院,环境倒是还行,跟预想中的破落危房有所出入,想来赞助费相当可观。
他揶揄许明初:“这就?是你爸搞的那家?慈善?”
——沦落到如此境地,说来话长。
上月底,许明初跟同?学?犯事儿,失手将人弄成二级轻伤。撞上他爹的升官关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被?路人录了像,险些发酵到网络,费不?少?力?气?才私了此事。
许父大动肝火,正好手底有个待宣传的慈善项目,就?将他发配去公益组织,事成也?好给自己挽些名声。
裴哲是伙同?犯,自然也?被?丢来搞面子工程。但?原本的“社会实践”只他们二人,出于某些微妙原因,此行又多出两位。
“天气?预报不?准啊。”陶恙揪着衣领,抱怨全然不?同?的观点,“这体感温度得四?十了吧。”
“先进去?”他提议,望向身旁的人。
少?年侧影修颀冷隽,雨幕映着深邃眉目,优越漠然。闻言疏懈递来一眼,延出些矜淡的压迫感。
“随你们。”
嗓音质感清冷,低沉朗润。他仅仅站在此处,就?与这片庸俗市井互生抵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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