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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第2页）

“心疼我？对我来说这种程度远远不够，你要习惯，这只是开始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岳胧没有抽开自己的手，任由他这么握住。

叶嘉时稍稍眯起眼睛，五指收紧了力道，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岳胧终于回过神，挣扎着抽出手，然后取下手套，低头擦手不再看叶嘉时。

这顿晚餐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开始只是凭着本能迈出第一步，等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越过安全界限，到了自己不忍心再回避的地步。

但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要再往前走下去，她没有能权衡好职业与感情的把握。

这一路遭遇过磨难，受到过不公平的对待，岳胧害怕过，但从未起过退缩逃避的心思。

怎么遇到叶嘉时的温柔攻势，会想要束手就缚弃械投降呢？

岳胧不自在地攥紧手，纸巾被揉得皱皱巴巴的。

叶嘉时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靠向椅背压抑着血液里的浮躁，尽量以岳胧的角度去思考，要不要清楚明白地说出心里的声音。

岳胧抬起头，眼中的情绪复杂，终于开口。

“战队现在是积分榜第一名没错，可实力水平真的是赛区第一吗？不是的，七次胜利里只有CF和Dragon是真正的强队，其实我们从比赛里学到的东西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听起来像是与当下情形看似无关的话，叶嘉时愕

然过后，很快明白岳胧为什么说这些，耐着性子继续听。

“如果拿到夏季赛冠军也不算交出百分的答卷，赛区之外有艺术创新的欧美战队，还有一生之敌的LCK。”岳胧拆开那团纸巾球，把它叠得方方正正的，“在进入世界赛之前，我们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那只局限在赛区版本里的井底之蛙，有没有真正的摸透当前版本，所以……不要花费心思对我好，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叶嘉时静了片刻，很快笑了起来。

“岳胧，作为职业选手，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队友，我敬佩你始终保持谦逊的态度，为电竞付出的所有努力和永不动摇的决心。”

“作为一名与你朝夕相处的异性，我好像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有时我会想，自己带给你的是不是只有烦恼？”

基地安静的只有他说话的声音，岳胧心底的情绪发酵放大，不只是心疼。

岳胧想说不是的。

这些情感对她来说过于难言晦涩，整颗心像处在爆炸边缘岌岌可危的水晶基地，只剩下最后几十滴血让她无力开口。

叶嘉时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自在，“可是，人正是这么复杂且矛盾，你对职业的专注让我失落也恰好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别害怕，我不是毒蛇猛兽，不是你前行路上的绊脚石，你继续向前走。”叶嘉时吐出一口气，“我做这些是因为我

愿意，不是为了索取什么，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的想法很单纯，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冲动越烧越烈，岳胧揉了揉心口，肿胀的痛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岳胧轻声说：“我怕的从来不是你，是我自己。我害怕自己一旦开始会变得贪心，害怕自己沉浸在情感中渐渐消磨完意志，害怕自己会忘记最初的决心……”

“等等。”叶嘉时忍不住开口，“不要只往糟糕的方向想。”

岳胧抬起头，“可圈里有太多坏例子，浪费着训练时间，浪费着有限的精力去谈情说爱，他们竞技水平的退步就是答案。”

叶嘉时沉沉看着她，然后起身走向角落的盥洗台，凉爽的水流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

“真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心结。”叶嘉时抽出纸巾擦干净手指，再次走向岳胧。

“这座城市常驻人口有千万人，这样庞大的人口数量也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的恋爱方式也不一样，不止有因为感情荒废职业的选手。”他沉声说出几个职业选手的名字，“也有像他们那样感情与事业兼顾的世界冠军，只要把握好两者之间平衡点，不需要谈情色变。”

他弯下腰，望向那双微怔的眼睛，“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想，如果是你，你会怎样的平衡恋爱与职业。”

岳胧迟疑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开始想，然后告诉我。”叶嘉时就这么

直直地看着她，不见答案不罢休。

岳胧脑袋一片混乱，凭着本能说：“可以一起打游戏，每天陪我训练，经理说得对，要有志趣相投的人生目标。现实中的距离不可以太远，但彼此要有足够的自由空间。”

“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训练，和我们现在没有区别。”叶嘉时翘起嘴角，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足够的自由空间，这样够吗？”

岳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盯着只有一人之隔的距离没有说话。

其实，这个答案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她和叶嘉时来假设的，又怎么会想出别的相处模式呢？

岳胧以无奈的目光看向叶嘉时，“你套路我。”

叶嘉时心尖莫名其妙的痒了下，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藏在自己的安全区域，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想明白，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岳胧欲言又止，而叶嘉时很快松开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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