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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萧渊,“你,你说什么。”
萧渊微微一笑,虽然那笑虚弱的并不好看,“上一世的他,永远都不值得原谅,可如今的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乖,我会再寻你的,所以,你得好好活着,才能等的到我。”
“不,你骗我。”沈安安又一次体会何为撕心裂肺,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拽开,撕扯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足够人麻木窒息。
“记得我和你说的,去朗悦湖,拿上我书房第四格抽屉里的令牌,四皇子府所有暗卫都会护你离开,还有之前我让你背诵的那份名单,你可以利用他们和父皇周旋,趁我如今还在,那些人还会为你所用之前,赶紧走。”
“我早就忘记了,什么名单,我不记得。”沈安安摇头,“你别再说话了,留些气力,让太医瞧瞧。”
她缓缓起身走到水盆前,拿帕子拧干了水回来给萧渊擦拭,“那么多年你都活下来了,如今只不过是其中一劫,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边给他擦拭,边重复这句话,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皇子妃,太医来了。”
沈安安立即让人进来把脉,而萧渊却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太医手指刚搭上脉搏,就惊的指尖一颤,面色骤变,“皇,皇子妃,四皇子这脉象,脉象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了。”
“不可能,他方才还苏醒了,还在和我说话,怎么就油尽灯枯了。”沈安安怎么能接受,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医,眸光凌厉。
太医就没见过此等病症,哪里能解释个丁丑寅卯出来,“许是,方才耗费了太多心神,这才加速了肾脏的衰亡。”
“还有几日。”她突然平静的问。
“两,两日。”太医不敢说让沈安安尽快准备后事的话。
“两日,”她呢喃了一句,唇瓣浮上苦涩的笑,眸中的痛苦和绝望也再压抑不住,汹涌而出。
“你退下吧。”
“是,”太医如蒙大赦,飞快离开了主屋。
所有人都离开,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跌坐在床沿上,呆呆望着安静沉睡的萧渊。
“两世都不能圆满,莫非我们当真是孽缘不成,你说的相伴到老的机会,是什么时候。”
她低低说着,眼泪开始打转,最后是压抑的悲痛欲绝的哭声。
“你总是诓我,将我诓来了四皇子府,都不曾陪我一半,就又开始诓我来生。”
一年时光,沈安安已经记不太清当初嫁入四皇子府的心境,只知是怨怼,勉强,不乐意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缓重蹈覆辙的?
是洞房花烛夜,窗外的烟火,他不加掩饰的欢喜雀跃,是后来日日夜夜的相处,他毫无理由的偏袒相护,或是那一次次的床笫之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太小心眼。
一年的过往片段在她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再盼来生。”她轻轻呢喃,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说,他的病非人力可以更改,他说,他会再盼来生,他在她耳中,说了多次的那个梦。
所以他是知晓自己病从何来,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佛家常说因果,没有任何事儿是无缘无故而来,我的重生,他的梦境…”
她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皇子妃,您去哪。”墨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姑爷又出了什么事儿。
“备车,快。”
“皇子妃要去哪?”
“香觉寺。”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奔出了城门,一路到了香觉寺山脚下,只是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下来,上山的路又崎岖不平,危险不说,还是耗费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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