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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及他从潮热的榻间下来,连耳尖都被熏红了。
掠一眼榻上。
她愣愣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想动。
往常他这时候便会收拾洗涤一番,亦或是忙着来、忙着去。
今日难得放闲,同她在屋子里待了许久。
眼见着,红袖端来了一碗浓稠的药,他接过来一闻,土腥且有些刺鼻很不好闻,又尝了一口,又腥又涩,极是难喝。
他有些嫌弃地将那药墩在桌上,问道,“这是什么补药,这么难喝?”
红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回爷,这不是补药,这是...防嗣的药...”
是了,过去他早早的发过话,只要他与她行房,是就要喝这药的。
“红袖,给我端过来。”
她终于起身,懒起娇无力,倚在榻间吩咐。
“不必喝了!”
他快步走过去,望着她的眼睛灼灼道,“不如,娇娇给我生个孩子?”
眼见着,适才还艳霞般的脸颊,猛然褪去颜色,吓得无助的煞白。
不用回答,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若不想,爷也不会强迫。”
他眼底抹过一丝失落,“桑桑不必担心。”
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娘?
她尚且还朝不保夕,又怎么能让她的孩子也跟着颠沛流离?
或者,她能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吗?
如若不能,那她会为了孩子,便把自己锁在他身边一生吗?
她扪心自问。
每一个,她都是坚定不移地否定答案。
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给他生孩子的。
“红袖。”
她一个眼神,红袖便懂了,端来了那药。
她刚要接过,却又被他徒手抢走。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沈卿司,你后悔了?”
他看着她蜷缩的姿态,眼神里全是满溢的警戒,心中不由叹息,到底何时,她才会完完全全地信任自己?
“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强迫你。当然,除了你要离开我。”
她仍旧不相信,浑身的肌肉绷紧,追问道,“那你为何拿我的药?”
他起身,将那药倒入了屋子里正盛放的芍药花盆中。
“哎你!别倒!”
“你本就体寒,这药吃多了,对女子身体总归是不好的。桑桑你记得吗,我曾说过,再也不要你因我而受伤。”
他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滕然升起的怒气,忽然间地散了。
“那你以后...是打算不碰我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眼底带了些温柔的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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