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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来吧。”紫竹还想说什么,薛扶泠命令道。
“是。”
翌日一早,外头竟飘起了雪花。
“奶奶,老太太院子的妈妈说今日下雪路滑便不必过去了。”兰期将话回了,后面一个婆子也冒出头说太太那处也不必去了。
两处虽不用请安,可家里的事务还是要腾出手去办的,所以,薛扶泠用完饭便带着紫竹几个照旧去广庆堂。
薛扶泠今日第一次正经的管家,看着底下管事的婆子丫鬟仆妇将厅堂站满,心里也更加重视起来。
紫竹和丹薇掏出名册点卯,刚刚念完,就见一个高颧骨眼睛细长的婆子从人群中挤上前来。
“奶奶安好,请奶奶示下。”她面带笑容,眼神忽闪几下,又不甚安分的打量着薛扶泠道。
“你是谁?在哪里当差?”丹薇见她不知规矩,略微上前挡在薛扶泠面前,微微遮住那婆子的目光。
又回忆刚才应卯的人里没她,想来该是还未来得及入册的哪里的管事。
那婆子不甚在意丹薇的态度,张口道:“奴婢的夫家是府上管着马匹饲养的李进,本姓张。昨日新领了二姑娘院里管事的缺儿,今日特来回禀奶奶。”
张婆子一门心思向上钻营,昨日听说二姑娘的奶嬷嬷范氏糟卖,也不甚仔细打听是为何,只使了银子,打通上面,支了她去接管范氏的位子,代管二姑娘院里的一概事务。
新官上任,急着做些成绩,又知晓府里的度二奶奶管了家,一早就忙忙的过来巴结。
薛扶泠听了倒是不意外,府里有些积年的老人,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范氏祸害二姑娘的院子良久,所缺之物甚多。”见薛扶泠面色如常,张婆子继续道:“做衣裳的各色料子、皮毛等物,糊窗户的纱布等物,地上的毛毯、取暖的银萝炭、各色的器皿、香料这些等等,都是需要的。”
张氏说一回抬眼看一回薛扶泠的脸色,见她始终淡淡的,便在心里嗤笑。
量她年轻媳妇初次管家,面皮薄,想来要什么就会给什么,才有恃无恐的张嘴,不管有的没的,一气儿都要了,还能给自家些便宜。
丹薇听见这些,当下压不住火气,“你当外面铺子进货赶大集呢?张嘴就来,想要就要,你怎么那么大脸,谁……”
看见薛扶泠冲她摇头,才堪堪压住怒火住了嘴。
屋子还有些其他管事丫鬟和婆子等着回话,张婆子不想被一个毛丫头当着面数落,臊的满脸通红,当下心里起了怒火,面色一冷,摊开手,“姑娘说的,婆子我并不敢认,只是二姑娘那处打着饥荒,若是上头的老太太和太太知道,怪罪下来,只怕二奶奶也承担不起。”
薛扶泠听了,想起她昨日见过齐如萱屋子内的光景,略微扯了扯嘴角,拦住又要火的丹薇,淡笑道:“你说的不错,若是耽误了二姑娘的事儿,便是我这个做嫂子的对不住她。”
张婆子一听薛扶泠这话,得意的看一眼丹薇,又顺着她话道:“奶奶仁慈的名儿谁不知晓?只是底下有那霸道的主儿,污了奶奶的名声,您可得仔细些,别叫这些人太猖狂。”
丹薇又气的要上前,被紫竹拉住才停了步子。
“确实得仔细些。”薛扶泠点头,面上平静道:“你要来领二姑娘屋里的东西,可知这些具体的缺少之数?又问过哪些是姑娘屋里原有的?哪些是需要重新添置的?哪些二姑娘急着要用?哪些可缓和一两日再领的?这些你都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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