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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已是二十日,为何仍不见神像完工?”
王耳头一次听到旨意催促还冷汗直冒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第二次只是手一颤,很快恢复平静,低声应道:“小人明白”;及第三次催促,他连眼皮都不抬,直接伏地一个磕头,却不答话,干杵着不动。
传旨官差再三问话,王耳就是不应。王耳之妻李氏眼见官差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代为答道:“禀官爷,我家外人(丈夫)为雕刻神像,已有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故而如此,请勿见怪。眼下神像只欠最后一道工序,明后二日定当奉上。”
李氏话音刚落,王耳身一歪,翻身倒地。再一看,人已昏厥过去。李氏连忙掐其人中穴,试着唤醒他。官差见此,知无法深究,只好抽身离去。
王耳醒来,已是二十一日清晨。
纵然昏睡了一日一夜,原先熬得通红的双眼依旧泛红,眼内血丝仍未退去。他睁
开眼,就见李氏伏在床一旁,和衣而眠,尤自未醒,知她定是一直在照看自己,不禁心生愧意。
一直以来,他耗在石头石像的时辰,比面对妻子要多很多。
与手艺精细相反,他一向言辞木讷,尤其不善道出自己所思所想。有一回,他终于期期艾艾道出愧疚之情时,李氏却不在意,反而开解他道:“妾身亦出自于匠人之家,又嫁与石匠,早就知石匠待石如妻。郎君不必介怀,妾身能体谅。”
闻言,他很是感激妻子的理解,却道不出一个谢字,只能越发愧疚。
应多陪她才是,他如此想道,旋即又想到眼下处境——
神像一日未完工,非但交不了差,也总感觉心有所系,悬悬地不得安宁。
还是要先完成神像。
他看着李氏,眼神渐渐坚定,已作出决定。
随后他拿了些水和食物入房,将自己反锁在内,全神贯注地雕刻神像。李氏知其脾气,道他雕刻时不喜旁人打扰,也由着他去。只是到了入夜,她还是忍不住去敲门:“郎君,可还要些饭食?”
没有回应,房内刻凿声“咔叮”“咔叮”不绝。
她叹息一声,喊道:“郎君,若饿了就出来吃!”
仍无回应,“咔叮”“咔叮”声并不停顿。
。。。。。。
灯火亮起,又再熄灭。
黑夜悄然而逝。
二十三日拂晓。
李氏匆匆行至王耳房门前,敲门道:“郎君,郎君!你已两日两夜不曾出来,眼下可好?”
响彻整日整夜之“咔叮”声此时嘎然而止。
继而“叮”一声,似是刻刀掉落地面,随之是一声闷响——
她心里一紧,觉得不妙,再次捶门:“郎君!开门!”
门紧锁不动。
内里悄无声息。
异于往常的安静越发让她有不祥之感。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地狠狠向门撞去!
门被撞开了。
李氏踉跄着,险些摔倒。
定下心神,她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王耳。
“郎君?”
她赶紧扶起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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