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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江延昌说不清的开心,几步走上前,满眼都是疼爱和激动。
“啪嗒”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姜颜栀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黎榕,她正侧头看着窗外某处,安安静静的。
听到开门声,她也没转头来看,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妈。”江叙迟温嗓唤。
她依旧没反应。
江叙迟朝姜颜栀耸耸肩。
现在父亲和弟弟都无法进去照顾,而他虽能近身,却也不能吸引母亲的注意力。
“你和妈妈单独待会吧,我们在外面等,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嗯。”
门被轻轻带上。
姜颜栀没由来的忐忑,缓缓移步到床边,在陪护椅上坐下,注视着黎榕的侧脸。
消瘦,没精神。
几日不见,她真的瘦了很多,脸上的病弱感也更凸显。
姜颜栀心里好像被泼了酸水,酸涩的滋味不好受。
如今坐在亲生母亲身旁,竟不知该如何称呼。
门外的江延昌和江叙迟看着干着急,心里直打鼓。
姜颜栀愿意来便说明她心中还是有江家的,并非没有相认的可能,可透过小窗口看向她,又少不了担忧。
终归是他们对不起她,分离十六年,再浓的血脉也会被逐渐稀释,那些对当年“抛弃”行为的解释说辞或许在姜颜栀看来,只能稍微消减她对江家的失望。
十六年来形成的隔阂,仿佛一堵厚厚的墙。
“江夫人。”姜颜栀合计了许多种称呼,最终唤出一个她自认为最适合当下情境的。
另一个称呼,她蹙着眉头,到嘴边几次都被她咽下,犹如一个滚烫的火球,烫嘴也烫心。
黎榕姿势未动,这个称呼听进她耳中,激不起她任何反应。
房里空气变得稀薄,愈沉闷。
姜颜栀掐着指尖,抿着唇,等不到黎榕回应的这段时间里,脑中闪现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念头。
想走,想留,想得到黎榕的回应……
可她始终缺乏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撑膝而起正欲出去,一转身,在小窗口和江延昌等两人对上视线,他们眼中的期冀和企盼分明,一下就击中她心脏。
脚步陡然顿住。
出去,好像也需要勇气。
她突然改变了想法,重新坐回椅子上。
覆手搭上黎榕的手背,声音比寻常要小几个分贝:“妈。”
这个称呼是最适合两人关系的,可她用尽全身的勇气才喊出。
若是黎榕还无反应,她已没有多余的勇气留下来。
令她没料到的是,称呼出口那瞬,一直呆呆望着外面的黎榕倏地转过头来,两滴眼泪顺着她转头的动作流下,打湿了鬓。
姜颜栀清楚看见她的眼瞳在震抖,一夕间迸出光点。
黎榕盯着姜颜栀的脸看了几分钟,略张唇,嗓音沙哑:“你刚刚喊我什么?”
姜颜栀翕动唇瓣,踌躇着又唤了声:“妈。”
第二次比第一次要容易出口。
看着黎榕不断滴落的泪水,她的眼眶也慢慢积蓄热意。
黎榕情绪还是激动了,可这份激动却并不需要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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