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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陆乘风太清楚自己脾性了,有些东西她愿意给,愿意尝试一下。
&esp;&esp;心绪杂乱无序间,陆乘风听见自己无奈又纵容的声音:“好,我不答应他。”
&esp;&esp;谢九霄猛然抬头:“……当真?”
&esp;&esp;陆乘风说:“不骗你。”
&esp;&esp;她看着谢九霄有些不伦不类的衣着,伸手替他拢了下快松开的带子。谢九霄懵了,不知道这是何意,直到陆乘风转身将那碗快凉透的姜汤放到炉火铁壶内温,他才像触发什么开关一样,伸手去拉她的袍子。
&esp;&esp;陆乘风没回头,没什么情绪道:“现在别说话,你给我老实点。”
&esp;&esp;谢九霄抿了下唇,老实收回手。
&esp;&esp;炉火很旺,不一会姜汤热了起来,陆乘风重新倒出来递给身旁的人:“家里没蜂蜜,将就喝吧,淋这么大雨来,不驱驱寒明日该生病了。”
&esp;&esp;谢九霄接过,皱着眉喝了一口,看一眼陆乘风再低头喝一口,陆乘风只当不察,找了他能穿的衣袍,然后让青枫备车送人回去。
&esp;&esp;抉择
&esp;&esp;陆乘风一夜难寐,迷糊一会醒来睡去,外面风雨交加,将今夜之事尽数冲刷。
&esp;&esp;早晨青枫进来时,陆乘风穿着衣裳转出屏风,她漫不经心扫了眼人,捧起一掬水洗脸。
&esp;&esp;青枫就站在门边,微微垂着头。
&esp;&esp;直到擦干水珠,陆乘风才淡淡道:“再有下次,你从哪来回哪去。”
&esp;&esp;明明没什么重话,青枫却像是被重重抡了一拳,对他而言这是句很重的斥责,他了解自己的主子,说得出一定做得到。
&esp;&esp;他私自将谈程颐上门的事托人传给谢九霄知晓,就是想着主子与谢九霄的交情,谢九霄能劝解一二。
&esp;&esp;青枫脸白了白,头更垂下去些:“青枫知错。”
&esp;&esp;陆乘风没说话,跨出房门:“去镇抚司。”
&esp;&esp;刘斐一事确有蹊跷之处,经过多日重新抽丝剥茧的明察暗访,四日后终于结案。
&esp;&esp;冬日寒风凛冽,刮过脸颊跟刀子一般。
&esp;&esp;陆乘风沿着青石铺筑的大道走出宫门,她今日穿着官袍,红衣衬得眉眼凌厉几分,青枫已等候多时,见陆乘风出来,上前给她披上厚毛氅。
&esp;&esp;马车朝城南驶去。
&esp;&esp;陆乘风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细细盘忆着刚刚与皇帝的谈话。
&esp;&esp;刘斐一案前后历经一个多月终于结案,刘斐沉冤得雪,甘州来的那些百姓也并未闹出太大动静,这件事一开始并不引人瞩目,只是途中横生变故,皇帝又存了心思,多方因素下才前后拖了一月之久。
&esp;&esp;只是自己给出的这份答卷,皇帝不知满意几分?
&esp;&esp;不论如何,陆乘风如今越发确定谢允谦的话,她如今就凑在御前,一言一行都在皇帝眼皮底下,他在考量自己,刘斐、还有今日旁敲侧击说起肃北,他皆在试探她的反应。
&esp;&esp;棘手之余,陆乘风还觉得有一丝滑稽可笑。
&esp;&esp;不知是该笑满朝武将无能,还是该为肃北如今的局面忧心。
&esp;&esp;肃北五城皆是西北军事重地,地形复杂且辽阔,有山峦环绕也有无边沙漠,又广垠绿洲也有依水之城,这样复杂的环境,注定了肃北的不太平,所以它的镇守兵力再加上五城护卫军,总十四万余。
&esp;&esp;陆丰在时一人挟令号五城,陆家覆灭,五城便如同如今的燕京六部,谁也不愿低着谁。
&esp;&esp;马车在胡府停下,家丁迎人入内奉上茶,陆乘风等了一会,胡荣从内堂过来。
&esp;&esp;陆乘风行礼:“胡伯伯。”
&esp;&esp;胡荣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正儿八经的穿官袍,含笑瞧着她:“这衣袍穿在你身上倒也颇为合适。”
&esp;&esp;胡荣难得夸人,陆乘风展颜一笑,扶着人往前走:“今日皇上召我进宫,除了事关刘斐一案,话里话外还别有用意。”
&esp;&esp;胡荣敛了笑,侧目道:“可是为了肃北之事?”
&esp;&esp;陆乘风并不意外他猜到,毕竟谢允谦都能想到的事,胡荣作为老臣,就算一开始没往上面想,如今也该猜到一二。
&esp;&esp;陆乘风点着头:“确实是因为肃北之事。”
&esp;&esp;二人在木椅上坐下,胡荣抬手去端茶:“这两日我便琢磨于此事,倒是没敢往这上面想,一来你身份特殊,二来你年轻,若真让你这么回肃北,不知要吃多少苦难。”
&esp;&esp;陆乘风微一沉吟:“皇上已经起了心思,只怕躲不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今日来有一事要同您商议。”
&esp;&esp;胡荣道:“你说。”
&esp;&esp;陆乘风说:“是关于韩树山。他曾无意说漏嘴,肃北的事当真有蹊跷在,只是他油盐不进套不出话,胡伯伯在燕京久,对此人可有了解?”
&esp;&esp;胡荣思索,眯了下眼:“韩树山……此人可不是个善茬,他做的那些事你大抵也听过,说起他我倒有点印象,韩树山有一女儿生来就多病,韩树山早年曾为此奔波许久,后来不知怎么就消停了,不久之后就听说她女儿的病情有所好转,我曾偶然见过一次,小孩倒是很乖巧可爱,只是身子看着并未好全。”
&esp;&esp;所以流仙草,能治韩树山女儿的命。
&esp;&esp;陆乘风暗暗想着。
&esp;&esp;她又想起巫九的话,思来想去间,不由将主意打到了谢府的那株流仙草身上。
&esp;&esp;陆乘风轻咳一声,说:“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如果听您这么一说心底更有了几分把握,我若想从韩树山嘴里知道些什么,这彭莹母女便是突破口。”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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