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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出神的陆惊屿迟钝一下接过手机,微凉的机体染上人的体温,陆惊屿握在手里,回过神来望着消息不断的手机页面,心里有些怪异,每个人手机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秘密,对非常信任的人都不一定能坦然将手机交出去,孟庭这么放心。
陆惊屿点了两道店里招牌,把手机还给孟庭,孟庭也点了两道菜,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下来了。
服务员送来茶水,又来询问是否有什么忌口,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氛围才缓和了些。
“前天的事谢谢你。”
“没多大事,”孟庭摇头,想了想又说:“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你那一昏,倒是打破我们之间的隔阂,让我们两个现在如此平和的坐在一起吃饭。”
“啊,也不是隔阂,只是我之前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惊屿没想到孟庭如此坦率地把前几次两人见面时疏离和不喜说出来,愣了一下,才有些尴尬的解释。
陆惊屿从五岁开始练琴,那时他都还没有上幼儿园,连五加三和三加五的区别都没弄清楚,大提琴比他还高,拉一会,他手臂从肩膀就开始酸痛。
那时他家还没有搬到现在的房子,他在外公房子里练琴,外公的房子在一楼,木质地板上阳光一寸寸移动,落地窗外草木葱郁的小区里,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在捉迷藏,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得出那些小朋友很开心。
陆惊屿很羡慕,但是他在拉大提琴,拉完大提琴,还要学弹钢琴,他没有时间去玩,他也不能去玩。
之后时间,这样的场景很多,那些小朋友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练琴,约他出去玩,他心动,却只能摇头,扬了扬琴弓,表示自己还要练琴,小朋友约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
陆惊屿没上中音附小前就是一个人一把琴,上小学后,志同道合的同学多了,但是大家都很忙,要比赛、要培训,不仅要顾忌文化课,还要去上各种名师的乐器课,全球到处跑,假期也不停歇。
因此虽然他认识了不少人,但大家都是点头之交,聊天内容也简单,还是上大学之后住校了,室友性格都是外向活泼的,
他们秉持着大学时光就是要拿来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聊天的时候下意识不聊那些已经说了十多年的话题,而是聊一些轻松网上的流行梗。
陆惊屿以前性格更加冷静淡漠,如今这样还是因为和一群社牛室友住了一年多,大学又是一个热闹活泼的场合,这将突然身上隔绝于世的氛围融去,多了一些人气。
之前他演奏时,那些合奏的朋友总调笑说,他拉大提琴的时候像是要羽化成仙了,整个人气质与大提琴低沉厚重的音调一点都不符。
因此每次他参加比赛,那些评委老师说得最多的就是,‘屿,你带给我极大的惊喜,你拉的曲子情感澎湃,和你这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有极大的反差。’
但是这对某些评委老师来说,这是极有个人风格,但对一些老师来说,演奏,就要整个人沉浸进去,陆惊屿的演奏明显技巧多于感情,这也让他备受批评。
“好吧,那现在我们够熟了吧。”
“你觉得呢。”
陆惊屿烫完自己的碗,顺手也把孟庭的碗拿过来烫了。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是现在我说我们两个已经算朋友了,等离开后你又不回我消息,那我多尴尬啊。”
两人点的菜陆续上来,到了晚餐时间,餐厅的人也逐渐多起来,两人的对话淹没在嘈杂的氛围中,
“怎么可能。”
陆惊屿否认,等看到孟庭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才尬笑一下,扭过头,心里想着,这人心机真深,先破冰,然后秋后算账,最后是不是要让他愧疚,然后予取予求。
“哼哼,谁说得清。”
孟庭不信任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陆惊屿屈起食指抵了一下鼻子,遮掩笑意,
只是弯起的双眼暴露了他的真相想法,等看到孟庭气闷的样子,干咳一声,恢复正常,“真的,不会不回你消息,以后我看到就回。”
“好吧,看你以后表现。”
孟庭点头,也没觉得他和陆惊屿相处有什么问题。他已经二十四了,而陆惊屿才刚刚过十九岁,两人交流起来,倒是陆惊屿比他成熟包容一些。
两人吃完饭,又在商场里逛了两圈,才分开回去。
出租车上,绿色印着logo印花的购物袋存在感十足,陆惊屿上车冷静一些,望着袋子有些头疼么,袋子里是一个墨镜,孟庭送的。
两人随便逛进一家店,陆惊屿想着过两天要出门,就想着买个墨镜,哪想等结账的时候,孟庭抢着连他的一起付了。
虽然眼镜价格在孟庭选的那些东西衬托下很便宜,但陆惊屿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谁第一次吃饭就送三四千的墨镜啊,还是刚刚冰释前嫌的朋友,而且,这顿饭明明是陆惊屿自己为了感谢孟庭而特意约的,怎么两人从见面到分开都怪怪的。
孟庭提着一堆包装袋回家,柳月词看了一眼,都是给家里人挑的礼物。
“怎么样,工作谈好了。”
柳月词看向笑得像朵花似的孟庭,提出致命一问,
孟庭原本得意的笑霎时僵住,“工作,我靠,我忘记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忘记问了。”
孟庭对上柳月词的目光,有些心虚。
“所以这几个小时,你们聊了什么?”
在林月词宛如拷问的目光下,孟庭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指着一堆购物袋,让他妈找自己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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