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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云层,在野餐垫上织出斑驳的光斑。
黎初落从野餐篮里拎出个青瓷保温桶,保温壶的金属扣“咔嗒”一声弹开时,带着奶脂香的热气立刻漫了出来,在微凉的风里凝成薄薄的白雾。
她拿出两个印着小云朵的陶瓷杯,杯身胖乎乎的,握在手里刚好圈住掌心——是特意给小家伙们选的,隔热又好抓。
温热的牛奶顺着壶口淌进杯子,奶色是温润的米白,表面浮着层浅浅的奶皮,像给杯子盖了层软乎乎的被子。
“晾三十秒,刚够暖手,又不烫嘴。”
她把杯子往垫了棉布的草地上放,指尖碰了碰杯壁,温度正好,才转头看向苏景辞。
他正望着远处的两个小家伙,他们蹲在草坪上数蚂蚁,苏屿安的手搭在小家伙肩上,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听见动静,苏景辞回过头,目光落在杯子上,忽然开口:
“安安喝牛奶总爱剩个底,说最后一口有奶腥味。”
声音清清淡淡的,像在说件寻常事,却藏着细枝末节的惦记。
黎初落笑了笑,从野餐篮侧袋摸出个小玻璃罐,里面装着浅金色的蜂蜜:
“我带了这个,加一点点,奶腥味就淡了。”
“刚开始暮暮也不爱喝纯牛奶,加了半勺就抱着杯子啃。”
她用小勺舀了点蜂蜜,先往苏屿安的杯子里搅了搅,又往小家伙的杯里加了半勺——
他比安安更爱甜些。
苏景辞看着她的动作,蜂蜜溶在牛奶里,泛起淡淡的金纹,像把阳光搅碎了。
他伸手拿起苏屿安的杯子,指尖在杯壁上轻轻转了圈,低声道:
“以前总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剩,后来才现,是我热得太烫,凉透了就有腥味。”
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却没什么懊恼,更像在说一段慢慢摸清的路。
“是么?”
黎初落把小家伙的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以后就热到温温的,加半勺蜂蜜,他肯定喝光。”
“而且…一个人带宝宝,确实不太容易。”
苏景辞的指尖在杯壁上顿了顿,抬眼时,目光刚好撞上黎初落眼底的暖意。
那不是同情,是种温和的懂得,像春日晒透的棉被,轻轻盖在人心上。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妈咪!甜甜牛奶是不是?”
小家伙”噔噔蹬“跑过来,他也顾不上理,眼睛直勾勾盯着杯子里的蜂蜜牛奶。
“是甜甜的牛奶,给你。”
黎初落笑着把杯子递过去,指尖擦过小家伙汗湿的掌心。
他一把抱过杯子,踮着脚凑到杯沿闻了闻,小鼻子皱了皱,像只偷吃到蜜的小兽,随即张开嘴就想往嘴里灌。
“慢点喝,刚晾好,别呛着。”
黎初落伸手托了托他的胳膊,看着他小口抿着,奶渍沾在嘴角,像颗晶莹的小珍珠。
苏屿安也跟着跑过来,额前的碎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却先往爸爸手里的杯子看了看,小声问:
“爸爸,我的呢?”
苏景辞把那杯加了半勺蜂蜜的牛奶递给他,指尖不经意碰到儿子的手背,温温的。
“刚合适,尝尝。”
苏屿安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起来:
“比家里的甜一点点,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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