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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仔细想起王安石所写的伤仲永一文,越想越是心下忐忑:若真让阿允步了仲永的后尘,那我苏子瞻死后有何面目去见阿林堂兄以及堂嫂,哦,还有眉山苏氏的列祖列宗!
阿允的才学天分之高,乃是我几十年所见之第一人。
这样一个人,别说对我一家人恩情深重,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遇到了,若不帮助他,可能都要遭天谴的!
可一想到苏允的性情,苏轼又是十分头疼,道:“可我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苏辙道:“兄长若是信我,此事便让我来。”
苏轼点头道:“我自然是信你,但阿允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他年纪虽小,但极有主见,恐怕真逼急了,他可能就一走了之了。”
苏辙笑道:“我自然会注意方式方法的,兄长还不了解我么。”
苏轼轻吁了一口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
苏轼本不想过问苏辙要如何劝说苏允,但终究是耐不过心中好奇,道:“子由想怎么劝阿允,能说说么?”
苏辙笑道:“我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还得再想想。”
苏轼赶紧道:“快说说,快说说。”
苏辙道:“阿允都开始逛青楼了,说明这孩子已经对女性有好奇心了,也是,十六岁了嘛,也没有父母可以做主娶妻,有这等想法也是正常。
咱们作为他的叔父,也该替他好好筹谋一下这个事情了,男人的成长都是从娶妻生子开始的。
咱们给他好好挑选一个好妻子,到时候不用咱们去逼他,他自然会想着封妻荫子了。”
苏轼一听,眼神顿时大亮,猛拍大腿,道:“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怎么没有想到,哈哈哈哈,妙啊,还得是你啊,子由!”
苏辙笑了起来,道:“我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但却是不知道哪家女合适,还得仔细探听一番。”
苏轼拊掌笑道:“这不巧了么,子厚最近跟我抱怨说,他的长女已经将近二十了,但眼光甚高,子厚给女儿说过几门亲事,但他女儿都不同意,因此十分苦恼。
我看他女儿眼光就算是再高,总也搞不过阿允吧,要不我寻子厚说说。”
子厚乃是苏轼的同榜同年,姓章名惇,与苏轼的关系极好。
苏辙诧异道:“子厚不是在服丧么?”
苏轼笑道:“服除矣,也是这几年给耽误了,子厚管家甚严,其子女都颇出色,尤其是这长女。
小时候我是见过的,长得粉雕玉琢的,十分懂聪慧,子厚也常常夸这长女颇类他自己,对其十分喜欢。
可能也是因为饱读诗书的缘故,所以一般人也瞧不太上吧。”
苏辙喜道:“这不是巧了么,子厚性情刚毅,其女既然类他,必是女中豪杰矣,若是由她来监督阿允,阿允翻不了天矣!”
苏轼倒是有些顾虑,道:“就是有点不妥,子厚之女比阿允大了三岁有余呢,就怕阿允不愿。”
苏辙浑不在意道:“民间有言,女大三抱金砖,年纪大点会照顾人。
子厚服除,朝廷也该起复他了吧,以他的资历,这遭起复,应该也要入宰执了,一个参知政事恐怕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宰相之女,就算是大几岁又如何,亏不了他的!
若不是伯达没有那么出色,我都想让伯达跟此女结亲呢。”
伯达便是苏迈。
苏轼笑道:“伯达不行,子厚给他女儿介绍了多少青年才俊,都没有看上呢,伯达虽然孝顺,但才气还是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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