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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粉呀。”季春花面上仍然无悲无喜。
瞧不出要嫁人的喜悦,也没有昨日清晨被锁在屋里时的狂躁。
很像从前的她,却又完全不像了。
光看这张脸,就不像。
“没,没擦粉的话你脸咋这么白这么光溜儿”季琴昨天只在马路对面草草扫了一眼,怕季春花瞅出啥便急忙溜走了。
况且当时的季春花只是剪了头,还没洗澡。
衣服也没换。
季琴眸底翻涌着深暗的妒恨,嘴上却鬼灵精怪地调侃,“呦没想到我姐也知道收拾了呀!”
“我说你昨儿提那么多东西还大老远地跑去县城做啥,合着你是去澡堂洗澡嘞?”
季春花继续漱口,很自然地回:“平时也就罢了,今儿这种日子道上肯定有好多人看热闹。”
“我要是还邋里邋遢脏兮兮的,不光给咱家丢人,也得给你丢人。”
言罢,借着嘴里咕嘟水的功夫,季春花想好后话,“琴琴,我寻思了。”
“你不死盯着余光也有道理。”
季春花眨眨眼,显得很认真,“毕竟我妹子这么优秀,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定下来,多相看相看也好。”
她撂下杯和牙刷,转身又蹭了把嘴,“我觉得今天那么多人,肯定得有好些优秀的青年才俊相中你嘞。”
“平时我躲远点儿就成,今儿这种日子却躲不得。”
“我可不能往你脸上抹黑。”
季琴眼皮子一阵抽搭,听得这叫一个上不来下不去。
要说高兴吧,这个肥婆竟然如此淡定,丝毫不受自己影响。
可要说不高兴,她说这话又算好听顺耳的话。
最终,季琴只能干笑两声,“还是姐你最疼我,啥事儿都替我着想。”
“但,”言罢,她却恍然想起啥,声音隐约尖锐,“你昨天不是去澡堂洗澡了?”
“咋还是段虎给你送回来的?你们没分开吗?”
“啊,”说瞎话这事儿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季春花越品到此等趣味与便利。
她想了想,挠挠头,带着几分局促小声道:“我没敢问他。”
“但我觉得他可能是今天就要结婚嘞,昨天那大黑晌的我要是自己单独回来,容易叫人说闲话吧。”
“嗐,没准儿也是孙婶子嘱咐他的呢。”
“这倒也是”季琴挑眉,却不忍想起许丽说的话。
下意识地绕着季春花丰满圆润的臀线溜了一圈儿。
最终又回到她脸上。
紧接着,她刚勉强熄灭的妒火却又剧烈烧起。
冬天日头出的晚,皎月还挂在天际。
她脸颊宛如银盘,瞅着肯定还是胖乎儿的,可却跟之前天差地别。
头被她齐整扎成麻花辫,光洁的额头和水灵温软的五官全都露出来。
季春花鼻子眼还有嘴儿都长得特别精致,放到丰盈的脸蛋上却分外和谐。
她的确还是个胖子,可却是个透亮又可爱的胖丫头。
这样干干净净,又俊俏软乎的胖丫头。
最容易招中老年妇女同志们喜爱了。
季琴不忍暗暗攥拳,虽不觉得眼下收拾立整的季春花能跟自己相较,却又担心她会更讨段虎妈的喜爱。
段虎实在是太拿那个裹小脚的老婆子当回事儿了。
思及此处,季琴控制不住地开始在心里诅咒孙婶子,诅咒她最好不要活那么久,最好要在段虎飞黄腾达之前抓紧嗝儿屁。
“我给你化化妆吧姐。”季琴掩下眸中恶毒,爽快又明艳地笑道。
季春花却忙瑟缩着摆手,“不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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