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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光不时侧首注意临清筠的情况,见他重伤在身却强装无碍,无奈低声道:“我真不知你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一路急匆匆地赶回来,但在城外听手下说唯阳公主不仅好好的,还正在和范明真处理婚约的事,你又不急着进城了。”
“崩裂的伤口刚包扎好,你又要穿上这身又硬又重的盔甲才进城,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战事刚刚平息,为了鼓舞士气,安定民心,临清筠像是个不会疼的铁人。
百姓们看到他这身盔甲,便不会知道此时的他其实满身是伤。
见临清筠沉默不语,纪怀光叹了口气。
临清筠一直没有答他的话,却在看见某道身影后呼吸一窒,气质沉敛。
“临将军,久违了。”他听见那人轻声说。
一双美眸盈盈望来,温柔的笑容中却似乎带有丝缕的歉意。
她竟记得他。
还笑吟吟地出现在了他眼前,提着那些嫣红染露的玫瑰。
那是她最爱的花。
此时也正在她裙裾上盛放。
临清筠微微颔首,声音疏离平静:“殿下。”
隔着面具,江殊澜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但这声音不是她所熟悉的。
前世临清筠和她说话时总是语调温和,带着几分化不开的缱绻柔情。
此时临清筠的声音听起来却更像是想和她撇清关系。
可他们分明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面上不显,但江殊澜心里的慌乱已然冒了尖——
莫非此时的他,是厌她的?
瞥见落了满地的花瓣,江殊澜抬起手里装满红玫瑰的篮子,让它和临清筠的骏马齐高,继而柔声问道:
“她们的花儿你都避开了,那……我的呢?”
尾音悄悄上扬,像是绕了个小钩子。
临清筠的心脏停跳一息。
容貌昳丽的女子轻轻仰首,白皙脆弱的玉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眼前,她眸中似乎只有细碎星点和他的身影。
“殿下为何要把这些花给末将?”
将士们的队伍随着临清筠停下,旁人好奇的眼神也不时朝两人投来。
早已习惯了他人的各种目光,江殊澜没有丝毫畏怯,反而朝临清筠笑得明媚。
“有人曾和我说过,接心悦之人回家时,要有花。”
临清筠脊背僵硬,犹如绷直了的弓弦,握着缰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已经微微发麻。
四周听见江殊澜这句话的人都屏息凝神,安静待在近旁的叶嬷嬷也是心里一惊。
无人能想到公主会这般直白地道出心意。
见临清筠沉默,江殊澜朝他身旁的将士抬了抬下巴,故意道:“临将军若是不愿收,我便送给他了。”
正暗自等着看临清筠会作何反应的纪怀光愣了一瞬,立马摇头,“殿下说笑了,恕末将带着将士们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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