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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宝赶紧起身,跟着兄弟们行礼之后离开乾清宫。
走了一段路,虎宝回头看去,弘晫低声问:“哥在看什么?”
虎宝摇摇头,没有回答他。阿玛进封亲王时,年家成了雍亲王府的旗下人口,等于说阿玛是年羹尧的主子,可是虎宝记得阿玛说起这些新的旗下人口时,提到年家对他们并不算热络,虽然这才两个多月,但是有的人已经到过雍亲王府,年家却没有。
回到上书房,法海摇头晃脑地大声讲解,虎宝照例专注地看着书本,可他脑子里在盘算阿玛的旗下人口,虎宝相信汗玛法会给阿玛赐妾侍,但是他觉得不大可能是满洲贵女,这个可能真的很小,汗玛法后宫的妃子可都是从包衣旗抬到满军旗的。
而如果真是满军旗的,那要么是姓氏不出彩,要么就是那种旁支的旁支,家里父兄的官职也没有实权的。相比较而言,挑个出身良好的汉军旗格格倒算得上合适,说起来既体面,也不会让各大家族多想,汉官在京城不占优势,汉官的家族就更不值一提了,就算有得力的父兄,也就是那么一家子的事儿,底蕴单薄。
虎宝眨了眨眼,三伯有一个侧福晋,五叔有两个侧福晋,阿玛得个侧福晋的机会还真挺大,不过阿玛有他和晨晨两个嫡子,就看将来入府的妾侍是想亲近额娘还是谋求自立了。
康熙听完敖岱的禀报,慰问两句就让他下去,只留下年羹尧,派敖岱到朝鲜宣布太子复立是因为他是满人,又是御前的头等侍卫,而让年羹尧也跟着去,就是康熙想给他攒些资历了,他还是挺看好这个敢说敢做的汉臣。
康熙让年羹尧坐下,随意地问了两句出使朝鲜的事情,挑眉问道:“你这回来,朕打算派你到地方上做几年官,你父亲年遐龄在湖广巡抚的任上做得不错,朕仿佛记得他是四五年前乞休回家的,他如今身体硬朗吗?”
年羹尧欣喜道:“微臣多谢皇上挂念家父,家父一切安好,劳您操心了。”
康熙笑叹:“他是个有福气的,朕如今越发觉得身体康健才是好啊!既然他精力不错,你就多与他请教,你兄长在广平府当知府,虽然也算勤勉,但朕听闻他更喜欢研究医术,你可不能这样,要把心思都放在衙门里,知道吗?”
年羹尧稍有些小心:“微臣谨遵圣意,家父和微臣都时常写信与兄长,无奈兄长实在舍不下医术,微臣定再劝导兄长,让他全心当差。”
康熙哈哈大笑:“你多想了,你兄长博学多才是好事,他不过一个知府,你却是要做巡抚的,自然不能与他一般,你将朕的话牢记于心就好。朕很清楚你家两代人的忠心事上,所以给你的妹妹寻摸了一桩好婚事。”
年羹尧摸不着头脑,康熙看他疑惑不解,笑道:“雍亲王恭谨沉稳,就将你的二妹嫁与他作侧福晋,朕想想啊,你妹妹今年是十二,那就后年再入府,你专心到四川办差,后年朕召你回京,让你送你妹妹出嫁。”
年羹尧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微臣多谢皇上恩典,微臣必鞠躬尽瘁,以谢皇上恩德。”
康熙满意地笑了,虽然年羹尧的祖父不过一个进士,没能有什么建树,但是年遐龄和年羹尧都不错,让他们与皇室结门亲,就算是酬功了。就是毕竟他家祖上是纯粹的汉人,指给宗室做嫡福晋有些不合适,做胤禛的侧福晋刚刚好。满汉一家亲嘛,还是有必要和这些汉族士绅通婚的。
年羹尧之前一直在京城为官,他在内城是有宅子的,等他回到家,妻子爱新觉罗氏立马迎了上去。年羹尧的原配是纳兰性德的女儿,生下了长子年熙,五年前因病逝世,再娶的爱新觉罗氏是辅国公的女儿,她的祖上是多尔衮的兄长阿济格。
听年羹尧说了赐婚之事,爱新觉罗氏皱眉:“皇上是不是敲打我们?生气我们没去雍亲王府磕头?”
年羹尧拧眉思索,他不满意这桩婚事,但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如今皇子们是在夺嫡,可现如今,年家好像和两个皇子都扯上了密切的关系,他父亲曾经是封疆大吏不错,但是这是满人的江山,他们家很渴望和满洲勋贵搭上关系,因此对于纳兰明珠的招揽欣然答应,父亲特别高兴他能娶明珠的孙女儿,那个时候不是没有考虑过直郡王和太子之争,但是他们不想拒绝也不敢拒绝。
爱新觉罗氏烦躁地靠到椅子里,她家里也是亲近八贝勒的,甚至她会嫁给年羹尧就是明珠牵线搭桥,因此她对年熙一贯很好,这个是她阿玛在明珠跟前儿许诺过的。偏偏四贝勒成了亲王,年家成了他的旗下人口,他们也打听过,但是这个是皇上亲自圈的,根本没办法,这也就罢了,小姑子还要到雍亲王府当侧福晋,这可真够荒唐!
见年羹尧一直不吭声,爱新觉罗氏有些恼了:“这该怎么办,你要说个分明啊!就算你之后要到四川去,过些日子敦郡王府肯定要办乔迁宴,我得见雍亲王妃,我是搭话还是不搭话呢?”
年羹尧皱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很快就是四川巡抚,难道他们还敢逼着我效忠雍亲王?”
爱新觉罗氏冷笑:“我可警告你,不要玩这些小伎俩,我要么就捧着雍亲王妃,要么就干脆不搭理她,你想两边讨好,你也得看揆叙答应不答应!更别说雍亲王了,他们两口子不是那好哄的人,雍亲王妃根本不可能看我态度暧昧就拉拢我,你小心搞得里外不是人。”
年羹尧也怒了:“那你要我怎么办?就不说我,你娘家是个什么态度你不清楚?难道要我因为二妹直接投靠雍亲王吗?什么侧福晋?说得再好听也就是个妾,雍亲王妃膝下两子,她会容许二妹摆谱吗?”
爱新觉罗氏张了张嘴,年羹尧打断她:“你要说什么我懂,侧福晋是不一样没错儿,但你得看那嫡福晋是个什么样人,你们女人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二妹这侧福晋就不可能比得上人家五爷的侧福晋!这个不得考虑吗?”
年羹尧平静了一会儿,爱新觉罗氏也放缓了声音:“您说的都是事实,但皇上就赐婚了,您之前远离雍亲王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这个再不表示,那就是明摆着不想亲近了。”
年羹尧淡淡道:“就先这样,你不是要去敦郡王府吗?那就如你所说不要搭理雍亲王妃。”
爱新觉罗氏抿唇:“那二妹?”
年羹尧声音平淡:“她是她,年熙是年熙,我注定是两边都不讨好,就先走着瞧,如今的踌躇还能说成是忠心旧主,真要等到亲近了雍亲王,八贝勒反而得势,那才叫再没退路。二妹去当侧福晋挺好,这也是个门路,皇上确实是赐了我一个选择。”
爱新觉罗氏叹了口气:“既然您决定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回老宅将此事说与公公和二妹?”
年羹尧抿唇:“你回去说吧,我还有差事要忙就不去了,其实也用不着,皇上和我提过后,下午就放出消息了,父亲能知道。”
爱新觉罗氏迟疑道:“您不与父亲商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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