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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君为王如是把了脉,知他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才会晕过去,让人帮熬了一剂浓浓的回神汤给他喂下,只等着醒来便好了。
她又细细问了舅父一番适才在岸边生的情形,知晓李正泽是心灰意冷离去,才放下心。
仙月带着芸儿他们三人在外院里用了饭,才要领着他们去见裴文君,她就来了。
侯妈妈瞧见她,一时也顾不得行礼,立刻上前将她上下左右查看一番,见她完好无损,忍不住红了眼圈。
自家小姐从小都是锦衣玉食的,何时受过这般磋磨,竟将她惹得借着假死脱身。
“都怪老身不好,若非一直在裴府耽搁,时常去到您身边伺候,也不能让您连个消息都送不出去。”侯妈妈说话间眼泪落了下来。
“您说的哪里话,是我命里该有这一遭的,幸而如今都已过去,咱们也都团聚到一处,往后的日子便能恢复如常了。”
裴文君对着侯妈妈宽慰一番,身边另外的两个人也已经是眼眶微红,芸儿更是落下泪来。
“小姐,都怪我,没能顾好您,让那公子川将您偷走。幸而您自己又逃脱出来,若是出什么意外,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裴文君这才知晓,将她运出城放在行宫里的竟然是公子川,倒是无意中帮了自己大忙。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呢吗。”她用帕子将芸儿面颊上的泪珠擦干。
瞧着一旁才几日不见,身量又见长的裴若松,笑道:“松儿已然长成个男子汉了,你此番出来怕是要耽误好多时日的功课。”
“长姐总是忧心松儿的功课,怎的就不知道多疼惜疼惜自身,眼瞧着比先前瘦了许多。”裴若松鼻头微红,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裴文君笑出声来,一扫这些日子的阴霾,大声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都不要伤春悲秋了,我们都要向前看才是。”
几人连连点头称是,笑作一团。
仙月静静立在他们身后,面上也露出笑意来。
从岛上回来后,红鹤瞧着自家主子就跟丢了魂似的。
先前一路从京城南下,李正泽虽精神不济,眼中却总是有着希冀,岛上一事后,他似被霜打过的茄子,突然就变得萎靡不振。
“主子,还是趁热将汤药喝了吧,您身上的伤口还没好,总这般硬挺着也不行。”
李正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盯着手中那块白玉坠子。
这是昔年平阳王府小世子与裴文君定娃娃亲时的信物。如今美玉犹在,斯人已逝。
“京中传回消息,皇帝与太后关系因着长公主之死一事日渐僵持,太后将裴府二小姐裴嫣然迎进宫中给皇帝,封为娴妃。”
这回李正泽动了,掀起眼帘看她,裴家是昭昭的娘家。
“裴嫣然可愿意?”李正泽嗓音干涩,终于是有了点精神。
“说是谢阁老亲自去到府上问的她,很是愿意。只是还有一桩奇事,她竟是将裴府备下的嫁妆分毫未动的留在了裴家,是要留给裴三公子未来成家立业用。”
李正泽眼珠转了转,先前有一处他总觉得不妥,如今又想起来了。
裴文君还在世时对他这个三弟的功课极为看重,轻易耽搁半日也不许,要他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裴若松一向看重他这个长姐,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此番他的长姐去了,他不尽心读书,却打着游学的借口一路直奔江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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