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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转头叮嘱了惊蛰一声,也不待他应答,便立即飞步奔向人堆,惊蛰勉强回过头来,只见细柳杀开一条道,一个腾跃往前,手中双刀及时架住登哥袭向王庭之面门的铁骨朵。
王庭之后背都是冷汗,他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紫衣女子,见登哥的贴骨朵一转,攻向她腹部,便忙喊道:“细柳姑娘小心!”
说着,他侧身往前以长枪挑刺登哥。
王庭之使的长枪乃是远攻兵器,而细柳的一双短刀则善进攻,两人便这么一远一近的配合,丝毫不给这登哥喘息的气口。
羊角岭一片血红,地面几乎被蜿蜒的血液浸透,不知多少战马与人相继倒下去,残烟仍在上浮,登哥身上被细柳的短刀划出数道血口子,但他却并未显露任何疲态,反而越来越兴奋,他以一种阴冷的目光在一招一式间注视着他们,很快,他迅速洞悉王庭之招式的漏洞,铁骨朵重击王庭之的胸膛。
王庭之重重摔出去,大吐一口血,那副尉连忙抵开蛮人的弯刀飞奔过去:“大统领!保护大统领!”
细柳无暇去看王庭之,她被登哥缠住,但她出招迅速,不漏任何破绽,登哥破不了她的身法,却并不着急,扬起贴骨朵不断发起攻击。
细柳双刀抵住铁骨朵,她手腕酸疼几乎麻木,虎口震痛,宛若撕裂,登哥的内力与阿赤奴尔岱一样刚猛,或许是因为他比阿赤奴尔岱年长的缘故,他的内力要更浑厚。
登哥感受到这个燕人女子寒冰般的内力,他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当他依旧笑起来:“难怪三王子会落在你手里,你的确很厉害,可是……”
他话锋骤然一转:“本就是个女人,打了这么久,你应该不剩多少气力了吧?”
下一刻,达塔蛮人的角声忽然响起。
登哥忽然抽出铁骨朵,翻身而起,也是此时,后方的达塔骑兵突然分道让开,露出后面躲在盾后拉满弓弦的弓兵。
角声陡然尖锐。
箭雨齐发。
细柳身边的数名燕兵中箭倒地,她以双刀抵开一道箭矢,登哥的铁骨朵却在此时袭向惊蛰,细柳立时抬刀去拦,铁骨朵却在顷刻间转了方向,重击她右肩。
与此同时,流矢从身后而来,刺中她肩后。
“细柳!”
惊蛰喊道。
细柳却竭力稳住身形,挽刀横劈向登哥,在他胸膛又划出一道血口子,箭雨忽止,惊蛰抬头一望,细柳与登哥掠身半空中连过数招。
登哥路数阴损,铁骨朵专攻她伤处,细柳右肩受伤,右手不够灵活,她连刺登哥肋下,登哥侧身一避,翻身而起,自上而下,铁骨朵的尖刺重碾细柳右肩。
细柳一手攥住铁骨朵,而登哥则握着贴骨朵一力将她往下压,她身形不稳,眼看便要往下坠去——
风声呼啸,一道白练如云般穿过重重血雾顷刻缠绕住细柳的腰身,将她往后一拽,登哥的贴骨朵落下去,在地面重重压出一个土坑。
他抬起头,战场上不少人也抬起头。
那白练收入一素衣女子的臂弯,她双手接住细柳,身姿轻盈地往下落,如天上的神女降世般,令人移不开眼。
“姨母……”
细柳怔怔地望着她苍白的面容,光阴几载,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她依旧那么美丽。
玉海棠听见她这一声“姨母”,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低垂下来,像是在审视她颈侧的疤痕:“你竟然真的驯服了蝉蜕。”
毫无温度的语气,夹杂了一点微末的复杂。
底下登哥已经撕开了身上的罩甲,仿佛那东西限制了他满身偾张的肌肉,他赤膊拎着铁骨朵,玉海棠方才落地,他便扑杀过去。
玉海棠迅速放下细柳,她挽起白练,缠住登哥的铁骨朵,她虽身无内力,但身法却依旧缥缈卓绝,登哥一时竟碰不到她半片衣角。
细柳抓住机会,与玉海棠配合着攻向登哥,但登哥身上比阿赤奴尔岱那个王族血脉更有一种在战场上被血洗过的狠厉,他如一条冰冷的毒蛇,很会在招式间找对手的弱点。
玉海棠的白练缠住他一只臂膀,细柳立即往前刺向他的腹部,登哥很快换了手用铁骨朵挡下细柳的一击。
登哥浑身的蛮力几乎到了可怖的地步,他被玉海棠与细柳联合围攻,胸腹血红一片,但这种剧痛却令他浑身青筋鼓起,猛然一声暴喝——
他生生撕破玉海棠的白练,反过身,铁骨朵骤然压住细柳的脖颈,将她压倒在地,那铁刺划破细柳颈间的皮肤,眼看便要刺入咽喉,但细柳却无法摆脱他这身巨大的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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