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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开始惊动极少数人,然后惊动更多的人,再惊动整个楼层的人,最后还会惊动公安。大家合捕进入政府家属楼的汪洋大贼。
一旦如此,我,郝晓东同志,名校毕业生,这一辈子全完了。
不仅我完蛋了,人们猜也猜想到是怎么回事,最后,张科长也完蛋了。
无论如何,我不能站在这黑暗的楼梯间,必须站到灯光下,就是与陈升面对面碰上,我怕什么?
他是送礼,我也是送礼。
论高尚,谁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我站到了灯光下的门外。
毕竟名校毕业,我听过法律课,也自学过法律基本知识。
懂得人赃分离。
两个篮子放在楼梯间,人站到灯光下。怕什么呢?张科长是我的上司,我双手空空,到他家来坐坐,何其正大光明哉。
终于,陈升出来了,他看见我,进退两难,毕竟是机关干部,经验老到,他很大方地说:“你也来坐坐?”
我做得更绝,伸出一只手,偏偏要和他握手。
他只握了一下,飞速抽回,笑道:“我还去八楼于主任家坐坐。”
他走的也是楼梯间,幸亏他走得快。没有看到我藏在拐角的竹篮。
我按了一下门铃,出来的是一位小姑娘。
我猜她是张科长的女儿,大约十二三岁,便说:“我属你爸爸管,是郝叔叔。”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说:“等一下。”
返身到楼梯间提起两个竹篮进了门。
女孩把门一关。
家里竟然没人。我问:“你爸妈呢?”
他说:“我爸爸出去了,我妈上卫生间。”
我猜想,张科长应该和我一样——干同一项事情去了。
一会儿,张科长夫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早已把东西放进了厨房,笑道:
“嫂子好,我是科长手下的兵,八月份才来。”
她说:“哦,知道,小郝,坐坐坐。”
我说:“不坐了。”
她也没挽留,说道:“下次有空来坐坐。”
我把门关上,迅速走楼梯间下6楼。
安全了。
从张家出来,我再回宿舍,我爹问:“去了这么久?”
我说怕碰上人,等了一会儿。
我爹说:“以后,你要提前送。”
我吃惊地望着我爹。
心想,我爹原来也是一把送礼高手,他竟然懂得利用时间差避免尴尬。
他问:“还有那些地方要送呢?”
我说了有两户人家。
他问这两户人家隔不隔得远。
我说:“也不是太远。”
我爹说:“我们蚂蚁搬家,你先送我到一个地方,再回来把东西搬到一起,我帮你守着,就不会这样来回搬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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