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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韵皱着眉叹气,又问我:“程舒悦也跟着他胡来?”
我点头:“程小姐很能吃苦,每次都是全程一起。”
“舒悦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主意,但是以后要是能和嘉守同富贵共患难,也是好的。”李韵欣慰地说。
她沉在那宽大的办公椅中思考了一会儿,说:“算了算了,随他们折腾去吧,越折腾感情越稳固。你多注意他们的安全就好。”
“好的。”
高温假过去以后,已经来到了八月上旬。工厂陆续复工,并开始赶高温假期间积压起来的订单。
秦氏集团下属的无人机基地就在a市郊区,是订单积压最多的一个工厂,李韵偶尔会下凡到一线,发放一些慰问品,给工人们打打气。
有一天陪着李韵视察工厂,我发现流水线边多了许多稚嫩的陌生面孔。十四五岁的样子,细胳膊细腿的,穿着肥肥大大的工装,像一群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震惊了,这不是雇佣童工吗?
注意到这批陌生面孔的不只有我一个,秦嘉守当场惊讶地问:“这些孩子哪里来的?”
陪同的产线负责人立刻回答说:“小少爷,这是y省景丽县职高过来做暑期社会实践的高二学生。”
秦嘉守驳斥说:“胡说,这些人看起来像初中生,顶多高一。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雇佣童工。”
负责人很委屈,说:“小少爷,您可冤枉死我了,我怎么敢做违法的事。景丽县在山区里,那里条件不大好,孩子们营养跟不上,身材是要偏瘦小一些的。不信,您问他。”
他随手拉了生产线边上一个推着小车正在发放物料的男生,说:“你告诉秦先生,你是什么学校的,多大了。”
那个男生黑黑瘦瘦的,大概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突然被领导抓住问话,有点呆滞,又有点不知所措。
负责人催促道:“问你话呐。”
小男生伸手想挠头皮,但是挠到了蓝色的工作帽上。他局促地放下了手,机械地问什么答什么:“我是景丽县职业技术高级中学的,十八岁。”
李韵和蔼地问:“你是哪个月生的?”
“四月。”
“呀,比我们嘉守还大一个月呢。”
秦嘉守高高大大地站在他边上,不像同龄人,像差了三四岁。
李韵拉着小男生的手,很心疼地说,“怎么能这么瘦呢?你要多吃点呀。小孙,他们现在的餐标是多少钱一天?”
负责人说:“他们三餐都由厂里食堂提供,是按30一天的标准给的。”
李韵说:“提高到50一天。早上每个人都要发牛奶鸡蛋,晚上让食堂弄些点心当夜宵,不要让孩子们饿肚子,知道了吗?”
负责人说:“好的,李总。”他给那个小男生使眼色,说,“还不谢谢领导?”
男生的眼神有点麻木,“谢谢领导。”
仔细看的话,流水线边上的学生们眼神多少都有一点这种麻木,只盯着传送带不断输送过来的零件,拿起,加工完,又放回去。下一个,下一个……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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