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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一点留恋都没有,看他的眼神冷淡平静,不像装的。
一个人的言谈举止,性格喜好可以说变就变吗?
他以前鲜少留意她,对她的喜好脾气,一点都不了解,没有对比,他自己也说不准。
他当时觉得她善妒粗鲁没教养,气量小容不下人,如今想来,三年夫妻,他记住的竟都是她的缺点。
他略移了目光,避开她清澈透亮的眼眸,“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司马家没有刚成婚就休妻的先例。”
沈妍闻言倒是心安了些,他比她更想结束这门亲,这一点她是信的。
“嗯。”
她脱下绣鞋,正想合衣躺下,却让他伸手拦住。
沈妍心中警惕,随后又觉得自己怕是想多了。
以前他除了醉酒才会碰她,其余时候,连她的房门都懒得进。
如今他这般清醒,便是她贴上去,他也只会把她碰过的衣裳脱了扔掉,她又何必自做多情,徒增尴尬?
为了掩饰自己反应过度,沈妍咳嗽了声,开口打破沉默:“世子还有什么话要交待?”
司马玉嘉把她的抗拒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酸涩,却无法宣之以口,只得敛了神色说:“去床上睡吧。”
沈妍不由得蹙眉,抬眼看他的眼神带着打量。
她当真见鬼了吗?
司马玉嘉对上她狐疑的目光,心中微涩,耐心解释:“如今已是仲秋,地上凉,你是女子,受凉了对身子不好
。”
沈妍轻眨了眼睫,这屋里红烛快要燃尽了,光线暗淡,他背着光,她只看到他一双漆黑眼眸,如窗外的夜色一般,望不见底,瞧不真切。
昏暗的新房中,他紧盯着她,专注的模样,不像是诳她。
她刚醒来,心中惊疑不定,此时只想躺下好好梳理。
见他如此,便默默起身,去了床上。
司马玉嘉望着她的背影失了会神,半晌起身剪断灯芯,屋里陷入黑暗。
他还当真睡在地上,只抱着一张薄被。
沈妍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绞尽脑汁,也没搞懂,他为何不去听荷轩瞧徐宝儿?
徐宝儿可是他心尖上的人。
上辈子,为了徐宝儿,她没少受委屈。
回回徐宝儿只要在他面前掉眼泪,他便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她给徐宝儿道歉。
他恨她处处欺负徐宝儿,厌她粗俗没教养,说她善妒没有容人之量,嫌她品行卑劣,当不了平安侯府世子夫人。
而她把这一腔的怒火都发在徐宝儿身上,更加妒恨徐宝儿,处处想要压她一头。
最终,侯府夫人,也就是司马玉嘉的母亲,她的婆母,当着侯府所有下人的面,宣布由徐宝儿掌家,狠狠下了她的脸面。
司马玉嘉更是甩手不理,还让她搬去离他的栖云轩最远的西面小破院流芳轩。
自此,她在这平安侯府成了侧头侧尾的可怜虫。
就连府里下等的洒扫婆子,都敢在她面前吐一口唾沫,咒她怎么不早点死
。
而她当真因为忧思过度拖垮身子,缠绵病榻,他却从未过问,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她还放不下他。
而那时的司马玉嘉在做什么呢?
他在解意楼的包房里,抱着红颜知己温存入梦。
而她,流干了最后一滴泪,在青菱的哭声中断了气。
一切恍然如梦,却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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