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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算了算了，”溥铦拉住润名，在中间低声下气地劝和，只求息事宁人：“来碗炸酱面。”

招待气呼呼地扭身走了，润名指着她的背影嚷：“下次别让我碰见你，见一回让你们老板开你一回！”

“那你就让我爸开了我啊！”女招待在远处叫嚣道。厨房里一个满头是汗的彪形大汉从里面走出来，虎视眈眈地望着润名。

润名忙扭过脸，气呼呼地对溥铦说：“敢情这小店也任人唯亲。”

“少说两句吧，不就一顿工作餐么。”溥铦从竹筒里抽出筷子，比了比，递给朋友。

“你这叫助纣为虐。”润名严正地说道。

“这是处世哲学，懂么？忍一时风平浪静——”说完，他趴在桌上，不再吭声了。

润名纳闷地问：“你怎么啦？”

“太困了，昨儿一晚上没睡。”

“噢——”润名不怀好意地捅捅他：“是不是跟你媳妇儿忙了一夜啊？”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们都好几天没正经说话了。”

“又怎么了？”他恍然记起前几天餐厅里的事，“怎么她问你何燕梅的事了？”

“问了，问我那身香水味儿哪来的。”

“你怎么说？”

“我说跟端盘的女招待蹭的。”说着他垂下眼睛，疲倦地说：“然后就不再理我了。真是谢你那顿饭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我媳妇儿憋着那坏心——那餐厅是她给订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就怕出事，没想到就这么寸……”

“算啦——”溥铦支着脑袋，宽容大度地说：“我不怪你。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谁是策划，”润名愤愤不平道：“从头到尾她都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溥铦打一大呵欠，懒洋洋地说：“反正我老婆不理我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儿。那顿饭也就

是一催化剂，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的根子也不在那儿。”

“我过去看傅文雪挺精头精脑的，怎么跟你出趟国越长越回去了呢？还经常和你吵架，整个一任性妄为的丫头片子！”

溥铦看他一眼，没讲话。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

“耗着呗，我总不能和她离婚吧？”

“怎么不能？太行能了！”润名神秘兮兮地说：“我透露给你一个内部消息，我家老太太应你额娘之邀，已经给你物色了个人顶傅文雪，你就等着好日子来临吧。”

溥铦很不以为然地斜他一眼：“编，编。再说一句我就信了。”

“真的，”润名睁圆眼睛说，“是假的我是孙子！照片我都看过了，一学生，倍儿纯！家世听说也不错。”说完，他又笑嘻嘻地调侃他：“你小子命太好了，这种事自己家张罗不够，别人还得跟着一起紧锣密鼓——我妈为我找媳妇儿的时候都没这么上心呢！”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一手一碗地端着面条来了。他们俩边吸溜着面条变一本正经地谈事。润名对政府高层的消息比溥铦这些干基层的要灵通，他说上次稽查组从上面揪出一位来，那老头的名字在他们这帮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听来，简直是如雷贯耳。

溥铦不大相信：“三朝元老，老油子了，再干一年就安安稳稳地退休了，就这么给逮了？”

“逮了，”润名斩钉截铁地说：“再这么查下去，老郑觉得也不行，力度太狠了，朝廷非空了不可，所以赶紧叫停。那老头其实也是被‘爱情’俩字给蒙了，被个比他小三十岁的情妇给糊弄得团团转，结果晚节不保……”

说完他摇头叹息，还想说什么。可看溥铦专心致志地吃面条，不搭理他了，自己的眼睛也开始乱瞟。突然他捅了溥铦一胳膊：“哎——你看那女，长得像不像张织云？”

“哪儿呢哪儿呢……”溥铦听了差点呛了，也赶紧抬起头，过后却大失所望。

“你少侮辱张织云行不行？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回脸看润名，发现此人的脸僵住了，毫无生气。正要发问，润名讷讷地站起来，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门口，刚才他俩还在议论的姑娘已经进来了。溥铦这才发现她有点脸熟，但就是叫不出名来。正皱眉琢磨呢，那个女孩儿突然变得狰狞了，她抄起邻桌客人的酒杯狠狠地向润名的脸砸去。

“你混蛋！”她嘶声竭力地吼出这几个字！

在那一瞬间，原本嘈杂的小店变得寂静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头像他们这桌，大家都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停滞。这难堪的一刻被无限延长了……

所谓母子

润名被杯子的碎片给划伤了，不得不去医院。溥铦说陪他去，他自己大概也觉得臊得慌，就是没肯。他走了以后，他要的菜姗姗来迟，溥铦说这不是他点的，女招待听都不听，转身就走。那顿饭，溥铦吃得很压抑，下午的心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坏起来的。

傍晚，润名从他家打电话给溥铦。他在电话里瓮声瓮气地说，他没事了，伤口缝了几针，不至于破相。然后他又跟溥铦串词，他说他跟家里讲是自己走路不小心磕到玻璃碴上的，要溥铦记着，别忘了。

“这么你们家人能信么？”

“甭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拖一天是一天吧。”

溥铦又问他和中午那女的是什么关系。

润名断断续续讲了几句，才让溥铦记起沈欣萍这个名字。

“你不是说和人家是纯洁的感情么？怎么闹成这样？女学生可是要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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