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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今日出来了整整一天,沈桥还有些担心家里的小家伙。
“放心吧,它机灵着呢,出来时也给它留够了吃的,小家伙不会亏待自个的!”
沈桥想道小家伙素日的行径,也笑着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沈桥醒了神,也快到家了。牛车不会送到村口,两人下了车,还得往前走上一段路才能进村。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房舍中的点点亮光,勉强能让人看清脚下的路。四下无人,李大成索性握着沈桥的手慢慢往前走。
刚刚走到村口,就听见“砰”的一声,好似有人摔倒一样。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加快了脚步。这个时辰若不是家里有急事,谁也不会赶着天黑出村,万一要是跌一下,摔坏了骨头,再没人发现,可是要命的。
两人走到近前,李大成见跌倒的人是赵大海,忙上前将人扶起来。见他脸上划破了一道口子,还再往外滲血,身上的衣裳也被刮破了。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李大成也没敢擅自挪动他,连忙问道:“怎么样?伤没伤到骨头,还能走动吗?”
赵大海一路跑过来,跑的急了,天黑又没看清路,这才被石块绊倒了,身上虽有些疼,却也不影响行动,想来该是没伤到骨头。
“能走,谢谢大成哥,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啊……”赵大海顾不得脸上的血,道了谢,捡起地上熄灭的灯笼就往前走。不成想腿上疼的厉害,一动更是钻心的疼。
赵大海是赵大顺的亲弟弟,李大成自然不能看着不管,将人扶到旁边的磨盘上坐好,问道:“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天都黑了还出村?”
李大成这一问,赵大海也憋不住了,十五六的汉子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大成哥,我嫂子难产,都生了一天了,孩子也没生出来,稳婆说……稳婆说母子都难保,我这着急去请大夫……”
赵大海说完彻底崩不住了,他哥哥嫂子带他极好,嫂子进门之后操持着整个家,更是幸苦。家里要添丁,本来是喜事,谁知道会出了这样的事。
李大成撩起他的裤管看了一眼,虽然肿的吓人,但应该没伤到骨头,想来养上几日该无大碍。可眼下若是想赶路的话,怕是有些勉强。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桥,沈桥会意,立即点头道:“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生孩子是个鬼门关,沈桥虽然没有生产过,可也知道这里头的凶险。以他们村有个夫郎就是难产去了,听说足足生了两天。那时他年纪还小,在河边洗衣裳,看见那家人也来洗生产时用的床单被褥,血水染红了半边的河水,看着都骇人。
李大成卸下身后的竹筐,对赵大海道:“你的腿伤了,勉强赶路也耽误时间,我替你跑一趟。”
赵大海扑通就给李大成跪下了,抹了把眼泪,含糊不清的道谢:“谢谢大成哥,谢谢大成哥……”
李大成忙将他扶起来,也不耽误时间,将竹筐交给了沈桥,又嘱咐了一句,就出了村。
王家的事还没个结果,为了那点利益,那帮亲戚三天两头的过来闹。眼下天又黑了,他不放心让沈桥一个人回家,索性让沈桥先跟着去赵家。等他请了大夫,两人再一起回家。
生死攸关的大事,就算碰上旁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赵家对家里也多有帮衬,沈桥自然明白。只是眼下只有他和赵大海,还是有些不自在。
见赵大海伤了腿,行走不便,沈桥从路旁捡了根拇指粗细的树枝,又放在地上试了试,确认能受得住力,才递过去,“拄着这个吧,也好走些。”
赵大海还没说亲,也没和姑娘小哥儿单独接触过,不好意思的道了谢,才拄着树枝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赵家走,刚进巷子就听见赵家传来的惨叫声。
赵大海的神色立时变了,顾不得腿疼,三步两步的就跑进院里。沈桥也跟着进来,见赵家院里已经站了好些人,想来是赵家同宗的亲人。人一多,说话的声音此起彼伏,就显得嘈乱。
生孩子除了稳婆,自家也需要找几个生产过的婶子嫂子在屋里帮忙,赵家没有其他的女眷,就请了大伯娘过来主事。
赵大顺正在院里急的团团转,产房里门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听见不时传来的惨叫。好几次他都想冲进屋里,都被大伯娘拦住了。说是产房里血污,他一个汉子进去不吉利。
没法只能急的在院里干转圈,见去请大夫的弟弟回来,脸上还带着血,心里就更急了,连忙冲上去询问。
赵大海将来龙去脉都说了,又看了看身后的沈桥,不等赵大顺说话,赵家的大伯娘就过来道了谢,挽起沈桥的胳膊就准备带他到堂屋里歇着。
产房里不时传来惨叫声,沈桥哪里坐的住,主动开口说帮着干点什么。他没生产过,是不能进产房的,赵家大伯娘又道了谢,请他到灶房里帮着烧水。
说是烧水,其实也干不了多少活儿,人家自是不好意思使唤他一个外人。灶房里一个年轻的夫郎正在忙活着,也是未生产过的,见他过来便让开了灶前的位置,让他坐下。
生孩子用的热水多,灶火一刻也熄不得,沈桥往里填了两根细柴,细柴燃的快,水开的也快些。
产房里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伴着不时的惨叫声,他们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惧。
“一直听人家说,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如今亲眼见了,真是吓人!”年轻夫郎说着,把锅里的烧开的水舀出来,放到干净的木盆里,又舀了凉水放进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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