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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务人员在一旁的空地上围起警戒线,苏漫雪下车,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五岁,黑色羽绒服外皮破破烂烂的,袖口处有些反光。他的羽绒服外套了一个黄色的马甲,上面写着霁封垃圾大队。
初步判断是由于惊吓导致的心脏发作。
医护人员做了简单的急救,将男人抬上救护车,苏漫雪正朝着车上走,抬起头看见警戒线内,人群中站着的骆诽。
骆诽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二人对视了一下。
苏漫雪礼貌的朝着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身上车跟着车离开。
警戒线内,面色苍白的女人平静地躺在地上,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众人的视线却几乎不敢直视她的身体。
现在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二十度,几乎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冷藏室,女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但身体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整洁和完整。
除了被明显侵犯过的地方。
“天气太冷,通过尸体的现有痕迹看不出具体的死亡时间,只能判断是在十天以内。”骆诽站起身,没有再看躺在地上的女人,"等尸检报告出来后,我再做进一步的判断。"
骆诽突然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征兆,他越走越快,直到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他的脸色苍白,不自觉地发出干呕,他的手颤抖地扶在树上,一只大手将一张纸巾递过来,骆诽接过没有抬头。
“我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也挺害怕的。”姜子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其实就在前两天,那个女人和她很像,但那段时间天气没这么冷,发现她的时候她的皮肤已经溃烂了。”
骆诽的手颤抖了一下,但他没说话。
“周围的警员都跑远,只有我一个人挺在那儿,我看着那个女人心想我不能走,我是队长。”姜子平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骆诽,“其实我心里怕得要死,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骆诽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那句他想问了很久的话,“你师傅是江竞钊吧?”
姜子平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的骆诽,“你认识我师傅?”
骆诽迟疑片刻,笑了一下,“不算认识,听说过。听说他这个人脾气臭得很,嘴里没一句好话,不顾家,每天就知道工作”
骆诽还没说完,衣领就被一旁的姜子平揪起来。
姜子平脸色有些不好,“骆诽,别以为你是什么上头派来的专家,就能在这诋毁我师傅。”
可这就是冯瑛死前,骆诽眼里的江竞钊。
骆诽挣脱开姜子平,眼神暗了暗,“我只是听人说的,别这么激动,看来你和他关系还挺好的。”
姜子平靠在树上,点了支烟示意了骆诽一下,骆诽摆了摆手。
他猛吸了一口烟,口中吐出的烟雾飘在天空中一团又一团,“除了师母,没人有资格说师傅不好。他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我刚进队里的时候什么都不会,都是他手把手教我,也是他经常鼓励我。”
骆诽觉得姜子平口中的男人有些陌生,他把一切都给了外面的人,给了社会,给了人民,给了同事,但却没分一点给他的亲生儿子。
在某种意义上,江竞钊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我没见过我师母,是我入职以后听其他人说的。”姜子平将烟在一旁抖了抖,转头看了骆诽一眼,“不过他那个儿子也真是没良心,师傅走了四年,从来都没回来祭拜过。”
骆诽的身体僵了一下,轻声吐出了两个字“啰嗦”,然后径直离开朝着队伍走去。
这反应搞得姜子平有些发愣,立刻指着骆诽骂了两句,“小兔崽子,明明是你先提起的话茬!”
所有领导聚在一起开了一天一夜的大会,认为有了骆诽就有了保障,让大家打起精神加油干,上头很重视这件事,绝不能再出现第三个死者。
姜子平、骆诽和几个警员在警察局会议室里研究卷宗,苏漫雪被苏伟烨安排了任务,就是在空闲时间给他们几个人送饭,别让派来的大专家饿着。
倒也不是霁封没有外卖员,苏伟烨安排苏漫雪有两点。
一是他发现苏漫雪的工作实在有点清闲,现在女同志的夜班取消了,苏漫雪却还是上二休一。
他觉得这年轻人就不应该闲着,一旦闲下来这人也就跟着废了。
二是让别人做这个工作他还真不放心,案件情况特殊,他最能信得过的也就是家里人,起码不会下毒,也不会往出泄密。
苏晴在他眼里又是个孩子,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苏漫雪是医生,真有什么危机情况还能搭把手。
苏漫雪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几人看见苏漫雪手中的饭盒眼睛都亮了,几个小警员簇拥着苏漫雪走了出去。
姜子平和骆诽都盯着几个人,各有各的不满。
听说苏漫雪要来送饭以后,姜子平的精神面貌都变了,以前他发型乱的像鸡窝,脸都不洗就来工作。
今天头发顺滑的很,脸上也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抹了防晒霜。
倒也不是心思没放在工作上,相比之前,姜子平的脑子似乎变得更好用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苏漫雪,他的灵感就噌噌噌的向外冒。
骆诽坐在会议室里没动,姜子平也不动,苏漫雪走过来看着两人,“先吃饭吧,用不了几分钟。”
骆诽看了看最新的两起案件,一个是三天前发现的死者,沈梅,35岁,保险公司业务员,就是昨天姜子平提到的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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