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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隐晦难懂,外祖父的粗言秽语更让人放心,魏鸷不是青头小子,话下深意一想便知,待看着外祖父气顺,俯身道,“外祖父,此次倒烦扰您了。”
“毕竟牵扯深广,千钧一发,自接了你信,便马不停蹄来了,还是不要误了你的计划。”
魏鸷抬眸望了上首老人一眼,一头的白发,连着跟黑丝也无,想必也不是面上这般坦然,心思一深,道,“一切按部就班。”
崔建柏深深看着他,目光幽深,似要透过他看什么人,无疾而终还是放弃,太像魏府的人,也不知是好是坏,年纪轻轻便能忍辱负重许多年,做下如此大的局面,步步引着所有人入局,将所有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谓老谋深算,但心中秉性又如此大义,不得不让人甘心奉陪,最后还是抵不过心头阴郁,摆手道,“东西在院里,去看吧。”
人走后,风猛然灌入,吹着衣袂扑簌作响。
杜润安瞧着父亲面色不对,晓得必是又念起长姐来,忙上前斟了一杯茶水,劝诫道,“他身居高位,不可跟对待杜谦那般。”
杜谦是杜润安长子,不好诗书爱舞刀弄棒,混不吝的性子被崔建柏杖打了许多次,性子还是没改。
一道积压在腹中许久的喟叹吐出来,才慢慢道,“我晓得了,只是看他便想起你长姐被他们逼死,就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们,狼心狗肺,吃人不吐骨头,当年整整三万两金银都填不满他们的野心。”
“善恶终有报。”
“是呀,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崔建柏想起长女,自出生起便是捧在他手心的,她自戕比剜他心都疼,老泪纵横,啼泣声声,兀自念叨着,“你姐姐心善,她不会怨我的,他也不会怨的。”
◎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魏鸷走向院中,列队站立的守卫俱都举着火把,赤红的光耀的院内如白昼,滴落下的火星子沾到地面上发出嗤嗤声响,无声的压迫喝的风匍匐在地面打转。
守卫腿上打着绑带,臂上窄袖到了袖口处用宽布束着,腰间别着弯刀,刀尖尖细锃亮,勾到身上必是狠狠拽下一块血肉来,两个守卫将两人之间的箱笼打开,里面的东西闪的亮亮的,魏鸷侧首往屋中看去,只瞥探到老人垂首,眼角闪着晶莹。
月光如练,姣姣洁白,一辆马车静悄悄驶入客栈,魏鸷大踏步进了屋子,屋中漫着若有若无的清幽香味,深嗅又不得而知,却极大安抚了冲破心控的暴躁,他环视一圈,角落里灯架上粗烛燃了大半,烛油融化滚落到架子上蜿蜒垂落,凝固成长短不一的红色长条挂在下面。
帐幔将架子床里的情景遮的严严实实,他慢慢走过去,抬手掀开一半,橘黄色烛光刹时争先恐后涌进去,照着他身影覆盖在侧身躺着的桐君,好似两人交叠痴缠,魏鸷身上的戾气瞬时散了大半,只余冰冷的寒意。
魏鸷俯身捻起她的发,带着微弱的湿意,她喜净,必是今日洗了发,浓厚油亮的发似上好的缎子,滑溜溜的又馨香,此刻全部后拢在脑后,漏出白皙精致的脸庞来,交领衣襟微微散开,可窥见孱弱的肩头,她身姿浅薄,两处饱满被挤压着似要跳脱出来,腰窝深陷,衬着下面格外圆润挺俏。
他将最后的一口寒气呼出,眼神幽深,沉沉盯着她睡颜,不舍惹了酣眠,又心底蠢蠢欲动,挣扎纠结片刻,他解衣掀开了锦被。
桐君只觉身后一股冷硬的墙不断朝着她逼近,她往一侧不断挪动,只进无可进,被桎梏其中,方悠悠回了清醒,往身后推搡触及温热夯实的身子,调转方向头窝到他脖颈,囔囔道,“老爷,您回来了。”
意识半昏半醒,迷迷蒙蒙,看的魏鸷血脉喷张,只黑影冲着她而去,双唇碾磨撕咬,粗喘热气喷薄在桐君耳廓,等到了意识清醒之时,又被杵弄的没了思绪,也不知何时昏睡过去。
翌日晨醒,桐君摸了摸身旁的床榻,早已泛了凉,只当他要事出门,转了身子去寻回笼觉。
苏州商行内,管事林全吆喝着丫鬟上茶,看着下首圈椅上凤表龙姿的男子,应不是奸诈凶狠之人,就是后面那个长须男子瞧着不面善,自进了门便不耐烦的站起坐下,若不是前面男子眼神喝止,估摸早掀翻了桌子,本就和气生财,又因着主子三令五申,林全自不敢小觑,软和着语气,道,“崔老爷,劳您等候了,咱苏州城买卖多且杂,事又多,还望您见谅。”
沈克怒拍桌面,震的茶盏盖反了面,茶水泼到桌面上,滴答往下落,“什么人比的过我们,既然不诚心共谋,就滚到一边去。”
话可是真粗俗,加之声音浑厚,骇的丫鬟白了脸,退了两步躲到廊下听命。
“沈老爷,您可冤枉小的了,自崔老爷递了信儿,我们韩大人将事情都推了,就是为候着咱崔老爷,只是早晨两个小贩打了起来,扰了早市秩序,这不还在前院闹着呢,也不怕您笑话,您若静心听听,还能听到咒骂的话呢。”
沈克可不耐烦听,将在面前唠唠叨叨的管事一把捞到面前,他身形高大,起身已将卑躬屈膝惯了的林全压制半弯着身子,威胁道,“别在这里说老子不爱听的,就是神仙打架,你那韩大人也得半盏茶之间过来,否则,一拍两散。”
“没了你们,还做不成生意!”
林全难办的看向魏鸷化名的崔老爷,只觉眼下他慈眉善目如菩萨,期盼能管管手下莽夫,却见他眉目森寒望来,瞬时一股冷从林全头灌倒尾,便知沈克所言不是威吓,点头哈腰赔罪一番,便冲着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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