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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窗外的风声停了,兰雪台内一片寂静,溶月半靠在窗边,无言地听着添眉苑传出来的哀音。
林缨瞥着烛台里忽明忽暗的火光,小声说:“姑娘,您忙了一日,还是早点歇着吧,明日,指不定更忙。”
“去煮壶茶。”
“……是。”
铫子被水汽撞得“咕咕”时,漆黑的院中亮起一盏更灯,一道修长的人影徐徐穿过覆雪小道,走进卧房。
“秦三殿下今日怎么不避人了?”
“无须避。”
也就是说,从今夜开始,江宁府、江家、秦长风三方真正对彼此开诚布公,乘上了同一艘大船。
溶月提起水铫子,倒上两盏热茶,然后一手把茶推向秦长风,一手端起面前的杯盏:“恭喜三殿下。”
秦长风不动,反道:“该是某恭喜顽顽才对。”
“何喜之有?”
“顽顽才说要拿下江家的掌家权,今日便成了大夫人的得力干将,顽顽之能,实在叫某叹为观止。”
“三殿下在担心什么?”
西汉有好猎者,半生猎兽,却一无所获,某日,他又忙完一场,正倒在地上自怨自艾,一只瘸腿的豹子靠了上来。
他猎到一只豹子。
从此,他化身猎物,无往不利,哪怕是最凶狠的老虎,也没能逃出他的捕杀。
一直以来,他都当顽顽是雀鸟,即便再顽劣,也敌不过豺狼虎豹,可有虎豹死了,她却毫发无伤。
“呵……”
溶月轻卷红唇,抿了一口茶,然后含着这口茶,翻过几案,攀上秦长风的肩膀,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呜——”
一口茶,半口入了她的喉,半口入了秦长风的心。
溶月轻吐粉舌,以舌尖舔去秦长风唇边的茶渍,又在他越渐粗重的呼吸声,一口咬住他的耳垂:
“若小女是只雀鸟,三殿下便是一只笼子,若小女是只猴子,三殿下便是一座五指山。不管小女是什么,永远逃不出三殿下的掌控。”
秦长风抵不住汹涌的欲念,把溶月按上坐榻。
“三殿下要做什么?”
“你说呢?”
“小女不知道。”溶月“咯咯”直笑,“四舅将死,三殿下如果想和小女共赴欢愉,被江家知道了,不好。”
“宁顽顽——”秦长风哑着嗓子,目光染火,“是你先招惹某的!某既已欲火焚身,你便别想逃!”
秦长风俯下身,然,一只芊芊玉手抵住他的滚烫如炭火的胸膛:“三殿下,不如今日我们换个玩法?”
“什么……”
她曾是长春馆的娼妓,一个娼妓要想长红,得深谙一切取悦男子的手段,她一向好学,自然学得极好。
尤其是对上秦长风这等初尝云雨不久的年轻男子,她最是得心应手。
院外的哀乐声不止,卧房内的春情却越发浓烈,直到天色将亮,秦长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溶月。
此刻,他情欲未退,身心餍足,觉得哪怕顽顽好猎,只要她甘于躺在他身边,他便纵着她猎杀,又如何?
“舒坦。”
“……”秦长风是舒坦了,她却难受地不行,早知道他这么经不住撩拨,她绝对不会作死,去撩拨他!
“顽顽,以后咱们都这样,好吗?”
好什么!
她是嫌命不够长吗?!
“三殿下若是不困,不如陪小女聊会儿?”
“某不困,但,某不想闲聊,某更想——”
“小女困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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