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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该起了。”
玉盏又拍了她一下,然后握住她紧揪的手。
月吟猝然惊醒,脸上是受了惊吓的害怕,怔怔盯着罗帐喘息。
玉盏擦擦她额头的汗,心疼道:“姑娘最近老做噩梦,自从到京城后,姑娘夜里总睡不安生。”
月吟抿唇,脸突然红了起来。
自从来了侯府,又或者是因为那夜荒唐的初见,她总是能梦到谢行之,偏生梦里的他跟现实的他不同。
梦中,两人唇齿交缠,谢行之反客为主,让她毫无招架之地。
事情是她挑起的,到最后时,她受不住,想把谢行之赶出去,可偏偏睁不开眼睛,怎也醒不过来。
她心里刚有要逃走的想法,谢行之就察觉到了,反手扣住她头,迫着她承受他的亲吻,夺尽她口中的气息。
梦里与现实,真真是两个人。
月吟将那些糜糜梦境晃出脑袋,“伺候梳洗吧,待会儿去淳化堂把求来的平安符给老夫人。”
把平安符给老夫人,不管老夫人态度如何,至少让老夫人心里有个数
她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淳化堂。
一众请安的晚辈离开后,屋子里恢复了宁静。
林嬷嬷端来茶点,候在一旁。
老夫人轻呷一口茶,放下茶杯时,余光无意间看到桌上那枚平安符。
老夫人沉眼,似在思索。
良久后,她拿起那枚平安符,细细端详。
“她这又是何必呢?”
老夫人没抬头,视线始终是盯着手上的平安符,无疑是有心事。
林嬷嬷自是知晓老夫人这话不是自言自语,于是说道:“表姑娘早在几日前便跟大夫人提过准备去寺庙祈福,想来也正是凑巧,凑巧祈福前一天您让表姑娘就住在皎月阁不搬了。”
老夫人眼明心亮,“这点我当然知晓。”
老夫人叹息一声,放下平安符,看眼伺候了多年的林嬷嬷,又道:“我是想不通。我这大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与她一贯不亲,犯不着跑大老远跑一趟去求平安符。‘替病’,亏她想得出来,她是有些小心思,这点无可厚非,说到底是想留在侯府,不愿回扬州去。”
林嬷嬷过去给老夫人捶肩,道:“大抵是表姑娘受够了扬州那边的苛待,到了侯府后,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老奴听前往扬州接人的侍卫说,那段时间正赶上柳家那庶女出嫁,嫁的还是扬州知府的小儿子。”
县令与知府结亲,怎么着也是柳家高攀了。
老夫人默了一阵,尚未病愈的面色越发沉了,冷哼一声,道:“吃软饭的活儿,他们柳家干得还少吗?”
“老夫人息怒,您这身子切忌动怒。”
林嬷嬷顺了顺老夫人的背,道:“您昏迷时,表姑娘每日都来,一守就是一整日,毫无怨言。表姑娘在府中谨小慎微,虽住在世子隔壁,但没主动去招惹世子,安安分分的,从未生事,应是没被柳家教坏。”
老夫人叹息道:“我瞧着那孩子手伤了,姑娘家落疤了可不好,待会儿你将府中上好的去疤药寻出来,便送去皎月阁吧。”
“诶。”
林嬷嬷应了声,捏着老夫人肩膀。
老夫人当年有多疼五姑娘,五姑娘下嫁时就有多恨铁不成钢,虽说气还没完全消,但这次主动关心表姑娘,算是个好开端。
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蜂蝶阵阵。
月吟被谢漪澜拉着去花园里捕蝶,两人各拿了个网子在樱花林里穿梭。
一只彩色蝴蝶煽动翅膀飞过,而后停在团簇花枝上,月吟瞧中了这只彩色蝴蝶,拿着网子轻手轻脚走过去,举网正欲捕蝶,哪知周围突然传来动静,将蝶惊走了。
谢沅被小厮扶着,走路一瘸一拐,路过这边时瞧见月吟后有几分惊喜,“原来在这儿捕蝶的是表妹。”
他惋惜道:“可惜我现在不宜大动,否则还能帮表妹捕一网子蝴蝶。”
月吟见他被扶着,连走路都不便,于是问道:“三表哥,你这是……”
“别提了,”谢沅谈及,沮丧又气恼,说道:“昨日骑射课上,遇到学官抽查,我竟输给了最不该输的那人!因这学艺不精,被罚扎了半个多时辰的马步,如今我正要去练练射箭,改日定要一雪前耻!”
月吟安慰道:“三表哥勤加练习,不出几日武艺必定突飞猛进。”
被表妹这般一说,谢沅忽觉腿不酸软了,斗志满满,“表妹所言t甚是!这段时间是我懈怠了,等我勤加苦练,再找长兄指点一二,届时让学官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月吟微讶,眼睛闪闪的,“大表哥还懂这些?”
“懂!”
谢沅一个劲点头,他提这个便来劲儿了,凑到月吟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表妹有所不知,其实长兄是时我们几个兄弟中,武艺最好的!长兄幼时最喜舞刀弄剑,那时长兄还不是太子伴读,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常跟在大伯和一位姓崔的将军叔叔身边,就喜欢黏着崔叔叔……诶,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位崔叔叔,这些陈年往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崔叔叔当年送了把小木剑给长兄,长兄小心翼翼珍藏着,我和二哥都没见过。”
谢沅“嘘”一声,小声道:“表妹当不知道这件事,莫跟人讲,也莫在长兄面前提这位崔叔叔,长兄会生气的。”
月吟紧闭嘴巴,无声点头。
“我去练射箭了,晚些时候再去找长兄。”
谢沅离开前不放心叮嘱道:“表妹手腕还伤着,别举太久网子。”
月吟浅浅一笑,目送谢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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