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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想揭伤疤、跨裂谷,可它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们不约而同地闷着它,鲜少提及,只是这件事一旦在他们谁那有一星半点的表露,另一方总是忍不住竖直耳朵、瞪大眼睛,想探知几分对方的真实所想。
与其说是过不去、放不下,不如说在他们内心深处,太怕这既定的事实,动摇这段得来不易的关系,打碎这几年惺惺相惜的岁月。
所以,听到裴宴时和关洲的对话,秦炽没出声,只是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两步,站在了窗户一侧,外墙之前。
里面的人即便转过身,也看不到他。
秦炽贴墙而站,这时听见裴宴时对关洲说:“这两者你联系一下。”
两者分别指的是裴宴时家里人的去世和秦炽爸爸的牺牲。
裴宴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秦炽没有听到关洲的回答,大概是在发愣。
于是下一秒裴宴时又说:“真够蠢的,你们体育生都这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
关洲明显怒了:“裴宴时你小心说话!”
“我小心什么啊,我又不怕你。”裴宴时嗓音不屑,“跟你直说吧,我们家当年着火,火烧得太大,邻里邻居的不确定家里是否有人,不敢贸然进去,所有人都对着火场望而却步,只有正好休假回家的秦炽爸爸义无反顾地冲进火场。秦炽爸爸是我恩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关洲听起来很是震惊:“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是啊。”
“秦炽他爸救了你,然后自己死了?”
“是啊。”
“他不得恨你怨你吗,他还对你这么好?”
裴宴时笑了下:“你觉得他对我好啊?”
“难道不是吗?你俩整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哈,那说明我‘驭’人有方啊。”
秦炽听到这里,下意识捏紧了夹在指尖的,还装着那根他只咬了两口的雪糕的塑料包装袋。
他听见关洲问:“育人有方?”
裴宴时用一种狎昵又带着鄙薄的口吻回:“驾驭的‘驭’。都是谋略啊懂不懂,关同学?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和他关系好,我又为什么要和他关系好,那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关洲貌似有些不太相信地说:“什么谋略,什么理由,你说啊。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那我得好好跟你讲讲在你们看到他对我好之前,我和他是怎么相处的了。”裴宴时寻求认同似的说,“在学校里,和他熟点儿的人,他是不是对人挺客气?不熟的,或者像你这样和他不太对付的,他是不是理都不爱理一下,一副孤傲清高得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一百万的样子?”
关洲这回有点和他同仇敌忾了:“就是啊。”
“但其实,我才是占据他鄙视链最底端的那个人。”裴宴时说,“我俩从小在一个巷子里长大,我爸妈比较惯我,我一直就比较爱玩、会玩,会来事儿;秦炽和我完全相反,他最崇拜的人是秦叔叔,但是秦叔叔的宽厚温柔他没学到,只学到了一身严谨、刻板、规矩。他觉得我骄纵闹腾,嫌弃我烦;我觉得他无趣又爱装熟,喜欢惹他。所以我俩从小就有点互相看不上,嘴没少吵,架没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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