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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想拖着我的虎儿”
两个人最近吵架都是这种话,来来回回的秦锋差不多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了,他没在堂屋逗留,脚步一转进了他和他弟的屋子。
秦家老屋一共有六间房,三间房一座,正对大门的一座三间有了年纪,那是他太爷爷留给他爷爷的,现在他奶在西厢房住着,他和他弟住东厢房。
另一座靠着东院墙,也是三间,中间堂屋,东厢房住着他二叔二婶,西厢房是兰哥儿和小虎。
他进东厢房的时候,他弟正在炕上坐着,看样子是在听他叔和他婶吵架。
看到他进屋才从窗户上移开目光,“哥,你说叔和婶儿是不是说给我听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孩子家家的别多想,赶紧睡觉。”
“哥,你泡脚,那是我给你烧得洗脚水,现在还热乎呢。”秦小满指着地上的木盆说道。
“奶呢,你给奶倒洗脚水没?”
“倒了,哥,你今晚是不是又没吃饭?我给你留了半个窝头,你快吃。”
秦锋晚上没在饭点前回来,他二婶是不会留饭的,但他弟的晚饭只有一个窝头,他怎么也不可能要。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明天我再上趟山,回来给你带野果子吃。”
小孩儿最是好糊弄,秦小满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想再问些什么,秦锋拿着洗脚盆往外走,“我去倒洗脚水,你快睡吧。”
秦小满嘟囔两声,把窝窝头往嘴里一塞,将自己摔在褥子上,一边吃一边看着房梁,等嘴里的窝窝咽下去,人也睡着了。
秦锋不一会儿回来看他睡得四仰八叉心里着乐,替他掖了掖衣角自己也上了炕,不过躺在炕上,脑海里就自动浮现今天遇见柏哥儿后的一点一滴。
他没跟任何人说,其实自打那回在黑水岸边儿见过柏哥儿后,他就会时不时的想起他,那是除了他弟和他奶外,第三个时常令他挂念的人。
不过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窗外又响起秦白氏教训虎儿的声音,闹腾了一阵,院子渐渐安静下来,夜深了,灯全灭了,没过多久,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眼见着进六月了,家家户户都忙着给地里的庄稼除草,捉虫。
秦锋白天得帮着他二叔到地里干活,日入时(晚上五点多)回去,因为惦记着和柏哥儿的约定,他从家里拿了两个窝窝就走了。
他弟每顿午饭和晚饭都有一个窝窝,他有两个,一天统共四个窝窝头,这是有定量的,至于早饭,所有人都是一碗棒子米粥,大人的碗大,小孩儿的碗小。
农村家里不年不节的都是这种吃法,不同的也就是粥稠不稠,窝窝用的是不是好面,蒸的瓷不瓷实之类的。至于菜,村里没有这个概念,那是有钱人才讲究的,他们就是清水煮新鲜菜,盐水腌咸菜,能就饭就行。
大魏朝的农村人生活就这么个水平。
但是显然柏哥儿的吃食连这种水平都达不到,不然也不能饿晕在山上。
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没临时决定从山西头下来该怎么办?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不会太好奇去追根究底,他只知道,除了吃肉,也得给柏哥儿带点儿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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