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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府。
长廊下,两道身影并肩而行。花枝交错纵横,延到了廊下,将大片的日光切得细碎不堪。
秦瑶踩过地上斑驳的光影,双手交错在身前,端庄贤淑。她微微转头道:“今日休沐,大哥在府中便是了,怎的还特意跑了一趟过来。”
秦清伸手,替她挡下了拦路的花枝,道:“就是休沐才有工夫来瞧你。看你过得还不错,我便也放心了。”
秦瑶轻笑道:“大人待我十分宽厚。何况我今时地位已不像从前,自然无人敢欺辱的。”
“那便好。”
二人一时无话。
如今秦清也算是迟允身边得力的人,虽然官职并不多高。不过秦清倒是从来都没有怨言——因为他是个什么身份,朝堂之上人人皆知,迟允能想法子把他给安插进去就不错了,皇帝也是给他面子,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谨慎沉稳,嘴又严,有些事情,迟允喜欢交给他去做。
恰如此刻他和秦瑶要做的事情。
行至库房门前,秦瑶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里头的光景便一览无余。库房很大,各式各样的箱子罗列堆叠起来,整洁干净,一看便是有人每日打扫的。
秦瑶把钥匙交给秦清,打开了库房暗门,走了进去。暗门内侧是一间更大的库房,却也更黑暗更隐蔽。而这里藏着的,自然都是迟允那些见不得人的财富。
几根粗壮的木料堆在一侧,平平无奇。
秦清上前,拍了拍。
然而出的声音却不如实心的木料那样沉闷。
秦清捡起旁边的短锯,割了几下,木头便掉了一块皮。啪嗒啪嗒,里头的银元宝没了桎梏,下饺子一般落了出来。
个个饱满圆润,在这幽静的暗室里散着寒光。
“咔嚓。”
秦清使了劲,把一整块树皮都扯了下来,却见里头哪里是什么木头,而是被塞得满满登登的银子。一颗一颗密密麻麻,还十分整齐,让秦清想起了他曾见过的依附在水草上的鱼卵。
尽管见过许多次,但秦清依然感觉头皮麻。
秦瑶捡起一个沉甸甸的元宝,用绢帕擦了擦,道:“大哥可得小心些,这都是大人的东西。”
秦清喉结动了动,道:“嗯。”
他也曾去过父亲的库房,那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品,恰如眼前所见。
在旁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些身外之物。但在秦清看来,这些都是赤裸裸的权力。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这直白的、能压死人的权力,谁能抗拒得了?
又过了一炷香,两个人从库房走了出来。
忙活了好一阵,秦清的手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形容也有些狼狈。秦瑶用帕子为大哥擦了擦汗,道:“大哥先去沐浴更衣吧,这个样子也不好去见大人。”
“也好。”
秦瑶拍拍裙子上的灰尘,装作什么都没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更衣过后,刚好她嘱咐一直在小厨房煨着的参汤好了。
秦瑶叫了两个丫鬟,来到了迟允的书房门前。
庄渠和几个下人守在门口把看着,约摸着此刻是有人来见迟允。庄渠见秦瑶一步一生莲地走过来了,笑呵呵地行礼道:“见过夫人。”
秦瑶现在是迟允的平妻,自然担得起一声夫人。
她也回以淡笑,颔道:“庄管事。大人可是在见客?”
“是。”
“哦?不知是哪位大人呢?”
庄渠回道:“是魏重,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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