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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的抬头去看,却见鸣宴趴在门缝上往外张望,根本没看他。
他知道不是骂自己的,不由得轻轻嘘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鸣宴身边,跟着他从门缝里往外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瘦削妇人端着一个木盆,正把席上的剩菜往木盆里倒。
鸣宴气呼呼的道:“小哥,你来看!那是二婶,最不要脸了。我家有啥好东西她都来要。拿了东西还要骂娘偏心!”
“骂娘偏心谁?”白竹好奇地问。
“骂娘偏心三婶呗!”鸣宴气呼呼的道,“你看!你看!这么大一盆菜她就拿走了!”鸣宴气得差点喊起来了。
白竹探头一看,果然见那个妇人端着一盆菜,拉着两个半大孩子往外走。
这时众人吃好了,走得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自家的几个人。
鸣宴拉开门,气呼呼的冲向胡秋月,嚷道:“娘,二婶端走那么大一盆菜,你看见了吗?怎么不管管?”
胡秋月望了一眼走向院外的背影,叹气道:“端走就端走吧,不用计较了。”
鸣宴却不这样想,那么大一盆肉菜,够自家四个人吃好几顿呢,她就这么白白拿走了!
他扯过一张板凳,闷闷地坐在一边,气得不想讲话。
胡秋月把剩菜拢了拢,装了半盆道:“杨桃,你把这些菜带回去给孩子们明天吃。”
王杨桃道:“大嫂,我不要!今天在你家吃一天了。孩子们都见了荤腥,没那么馋了。你们留着吃吧。”
胡秋月道:“还有呢,虽然是三月份,天气到底热起来了,剩菜留不住,放馊了可惜。”
王杨桃这才答应,收拾碗筷去灶屋洗。三叔张振山领着几个汉子把借的桌椅板凳,碗筷送去还。
赵仁和张红柳拉着两个孩子准备回去了,他们住在镇上,要走大半个时辰呢。
见他们要走,白竹想起头上的簪子。忙拔下来,头发披散着,拿着簪子去找红柳。
他站在红柳面前,把簪子递给她,小声道:“姐,谢谢你的簪子!”
红柳看了他一眼,笑道:“不是说了吗?送给你了,还拿给我做甚?”
白竹直直的伸着手,摇头道:“谢谢姐,我不要。”
“拿着吧,一根素银簪子,不值几个钱!”
白竹不会说话,不再多说,只是直直的伸着手。
赵仁打圆场道:“竹哥儿不要就算了,你自己拿着吧!”
张红柳这才接过簪子,随手簪在头上,低头对两个孩子说:“喊舅爹!”
两个孩子一个五六岁,一个三四岁,都长得漂漂亮亮,穿得干干净净,仰起头奶声奶气的喊舅爹。
白竹心里软成一团,他怕大人,却不怕孩子。
见两个孩子奶团子似的,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头,答应着,望着他们笑。
等人走光了,天也黑了,他们四个人才坐下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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