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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忆从前都不知道大齐境内还有那么颠簸的路。他一直生活在京城,习惯了平坦的街道和宽敞的大道。
甚至,这条路还是官道,他们虽然和太子的军队一起出,但太子算着时间实在紧迫。南疆的战事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于是,太子和领队的吏部侍郎商议,决定先带着训练有素的七成军队人马从小道南下,以最快的度奔赴战场。而剩下的人则继续走官道,护送送物资的京官们。
郑长忆坐在马车里,被颠得腰快断了。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摇晃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疼痛从腰部蔓延至全身。他紧紧地抓住马车的边缘,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却无济于事。
然而,在这种地方,他也没法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在为了南疆的战事而努力。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适而影响整个队伍的士气。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颠簸之苦,心中期盼着早日到达南疆,为那里的百姓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郑长忆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片荒凉。战争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土地,让人心生悲凉。
郑长忆本来就身体不适,那虚弱的身躯在马车的持续颠簸下,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每日还需一天两次雷打不动地熬药吃药,这让本就艰难的行程变得更加苦不堪言。那浓郁刺鼻的药味在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弥漫开来,如同他心中的苦涩一般挥之不去。
吏部侍郎向来就对郑长忆没什么好感,如今见他这般模样,更是觉得他纯粹是个累赘,一个只会多事的麻烦人物。
吏部侍郎心中不满,便故意找茬。每当郑长忆的马车稍有停顿,或者他的侍从在熬药时稍有动静,吏部侍郎便会借题挥,大声斥责。
有一次,郑长忆的侍从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熬药,那升腾的热气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惹眼。吏部侍郎恰好路过,顿时怒从心头起,他大步上前,一脚踢翻了正在熬药的罐子,药汁洒了一地。
侍从惊慌失措,连忙跪地求饶。郑长忆听到动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马车里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眼中燃起怒火。
“侍郎大人,这是何意?”郑长忆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明显的质问。
吏部侍郎冷哼一声,“郑大人,你这一路上又是熬药又是休息,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你可知道南疆的百姓正在受苦,我们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郑长忆咬着牙,“我身体不适,并非有意拖延。大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哼,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带着你简直就是拖累整个队伍。”吏部侍郎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吏部侍郎看着郑长忆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模样,心中却丝毫没有同情之意。在他看来,郑长忆这副样子完全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显得自己娇气,好让别人对他特殊照顾。
吏部侍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他冷眼看着郑长忆,眼神中满是鄙夷。“哼,郑大人,你可真是会演戏啊。这一路上又是熬药又是虚弱不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多重的伤呢。依我看,你就是故意装出这副娇气的模样,想让大家都围着你转吧。”吏部侍郎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郑长忆气得浑身抖,“侍郎大人,你不要太过分。我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为的同样是南疆的百姓。”
虽然那天皇帝对郑长忆很满意,把他派下去当耳目。然而,在旁人看来,郑长忆纯纯就是失宠被流放。毕竟,在这复杂的宫廷局势中,皇帝的心思难以捉摸,而郑长忆的命运也如同风中浮萍,飘摇不定。领兵的太子明面上又跟他有点过节,这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就凭你?一个爬床的男宠能做什么?”吏部侍郎满脸的不屑,那鄙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郑长忆的灵魂。郑长忆这种话听多了,其实气的不是这个污蔑性的称呼,而是吏部侍郎这副丑恶的嘴脸。
他看着吏部侍郎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只觉得浑身恶心。那股厌恶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胃部一阵翻腾,喉头往上泛。
干脆不憋了,郑长忆一口黑的鲜血吐在了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吏部侍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有点慌了,从他的视角看,郑长忆虽然失宠,但是至少官职还在。保不齐皇帝那天还能想起他,自己嘲讽归嘲讽,真要让他死在路上了就真不好交代。
郑长忆吐完这一口淤积的血,顿感胸口的沉闷消散了不少,仿佛那一直压抑着他的阴霾也随之减轻了几分。他擦了擦嘴,缓缓挺直了腰板,那原本虚弱的身姿此刻竟多了几分倔强与坚毅。
他歪头笑的邪气,眼中闪烁着不羁的光芒,“侍郎大人,我的随从每次都是等队伍休整停下的时候才熬药,若是大人觉得这样也影响行进度,那我以后干脆就不喝药了,大人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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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看着郑长忆那副模样,感觉他像个妖精,说不出的骇人。他本想继续刁难郑长忆,但又怕真把他逼急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拿郑长忆没办法,却也不想低头道歉,那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一个他所看不起的人低头。于是,他只能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
又经过几日的艰难赶路,众人终于踏入了南疆境内。
一路上的疲惫与颠簸让郑长忆的身体愈虚弱,只得强撑着精神。
忽然,郑长忆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他心中一动,缓缓掀开马车帘子,先映入眼帘的是道路两旁略显荒芜的土地,原本肥沃的农田此刻杂草丛生,偶有几处被践踏过的痕迹,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慌乱。远处的村庄有些安静得异常,房屋虽还算完整,但门窗紧闭,一些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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