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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好不容易修行来的数十年修为功亏一篑,幸而觋族更看重巫术与蛊术,让他不至于变成一个凡夫俗子,还能保住觋族祭司之位照顾着宸易。
是以宸易便是不想活,碍着恨生为他付出的这许多,他也不得不苟延残喘着。
而他也推辞不了恨生对他的好,所以,他能做的,只是接受,然后尽他所能的听恨生的话。
“一年了,恨生,你就算再想我活下去,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恨生闻言收拾着东西的动作停顿了瞬。
他转过头看着宸易,眼中闪过抹不悦。
“你的命是我救的,什么时候死也是我说了算,宸易,你若是在说这样的话,我……”
恨生停顿了瞬,才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能威胁宸易的东西,最后只能作罢。
宸易瞧着他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恨生,你不仅仅是恨生,更是觋族的祭司,你身上背负的更是觋族整族的命运。
你不该为了我然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再说,如今觋族与东州形势紧张我不是不知,你如今虽说是关闭的觋族和外界的通道,但不可能永生永世都这般过下去。
不该因为我一个人,影响了整族!”
他说着,苍白的脸上蒙上层笑意。
一年多了,他一直是这样一幅不死不活的状态。
便是恨生不想他死,他自己都厌烦极了他这幅模样。
“恨生,算了吧,到此为止吧,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时间,你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
“让你活着就是我要做的事。”
恨生执拗的说着。
宸易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傲娇的稚童一般。
“我……”
“你不要再说了!”
恨生打断了宸易再次开口的机会,拿过一旁的大氅将他包裹在里面,打横将其抱起走到了院子中。
觋族如今落雪纷纷,皑皑白雪覆盖在苍老的树上,遮盖住青葱的路和枯落的黄。
恨生不知何时在院落中盖了架摇椅,上面覆着遮盖,挡去冰凉的雪,却挡不住冬月的寒。
冰凉的手中乍然被塞进一个滚烫的暖炉,原本在指尖的雪被暖化成水,掩入大氅之中。
宸易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依旧一袭薄衫的恨生。
“何时开始下的雪?“
“有一阵子了,早就想带你出来看,前阵子你身子不好,便没告诉你。”
恨生说着,伸出手接了捧雪,用帛布包裹着以免它化掉,然后捧到宸易眼前。
“无根之水,这个也算吧?”
闻言,宸易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还记的上次恨生偷偷从东州凡世凡世回来同他讲的笑话,说是一个江湖道士非要哄骗帝王说什么无根之水可让他长生不老。
于是那帝王便给了江湖术士很多金钱,让他去寻无根之水。
最后,那道士拿回去了一瓶雨水,说这便是无根之水。
可宸易和恨生都知道,这世上哪来的无根之水,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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