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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曾料想到会有这一日,自己会被关到刑部的大牢里,甚至会被用上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
丧失了作为一个官员的仪态,更是失去了一个人的尊严。
就似牲畜一般,被打到皮开肉绽,惨叫不绝,也不能让鞭子停下。
即便是最轻的刑罚,也足够他忍受。
痛到极处地昏倒,而?后在鲜血淋漓中痛醒。
背抵冰冷的青黑墙壁,便听到了三弟的这番冷语。
“你要把责任都担下来,不能沾染到家?中。”
纵使没有这句话,在这三日的审讯中,卫度也知该如?此说。
他姓卫,是镇国公卫旷的儿子,不能抵不住重刑的压迫,说出对?太?子党不利的话,更不能令卫家?陷入泥沼。
在刑讯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撇清与家?中的联系,于那些供词上,都是自己的一人所为。
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感到了一丝心寒。
是从三弟那双俯视着?的、平静冷漠的眼中,蔓延到他身上的刑伤上,让他不由得颤抖了下,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便愈发?疼了。
卫度的鼻息发?烫,说不出来话。
卫陵垂低着?眼,看?那些纵横的深浅不一的鞭伤,心中一丝波动都没有。
曾经,在这个污秽不堪的地方,被卫度的言语所伤害过的她,为了他的性命,为了卫家?,向北疆送出那封信后,也受到了这样无情的酷刑。
那时,她一个人,又是如?何熬过去的?
她在这里哭过。
但依然说道:“二哥,父亲和我会想办法保下你的命。”
他们?毕竟是同胞兄弟,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儿子。
良久,卫度苦笑着?吸了一口寒气,低头哽咽道:“我知道了。”
“给父亲带话,说让他放心,我会担下来的。”
卫陵便没有再多言。
他走出牢狱时,是许执陪同在侧。
许执未曾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前日,卢冰壶一回到刑部,就让他和另外?几个同僚去各部捉人。
卢冰壶曾是卫度的老师,是不太?好审人的,便换成?左侍郎去用刑审问。
直至演变成?今日的局面。
在送人走出牢狱之后,许执想了想,终究低声道:“在罪行未定?前,我若能帮得上忙,会多加照顾。”
月光清辉下,卫陵偏头看?他,片刻后,道:“多谢。”
在骑马离开刑部时,卫陵的心里却钻出另一个想法:他嫉恨许执,想要杀了他,但又庆幸当时没有真?的杀了许执,不然她一定?会怀疑他。
*
这一日,曦珠是在亥时初,等?到了人。
和公爷一道在晨时出门,却晚了近一个时辰回府。
一回来,先去更换常服,又往湢室擦脸洗手,接着?叫青坠去膳房那边,随便端些热菜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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