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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非确实跑了。”元璧说,“被楼罗放跑的。他们也够能闹腾的。……阿七想得没错,确实是寿娘在为郑非走动,也是她主动找上魏自的——”
“魏自死了。”靳樨利落地打断他。
“啊?”元璧意识到事情的结局也许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等等,死了几个?”
“魏自、卞云、楼罗。”靳樨冷静地数,“还有竹婆。也就是句盼的乳母。”
“……”元璧徒劳地张了张嘴,“真惨烈。”
“一切等他们回来了再说。”靳樨道,“反正这不是我的国度,这也不是我的世界,我在意的只有……”
靳樨的视线落在自己染血的手上,少顷再度看向紧合的门。
元璧默然,接着吩咐人上水叫他洗手,靳樨没有动,还是揣着那双染血的手立在那里,脊背挺直如翠竹。
不一会,琥珀端着盘子出门来,呈给一直等着的靳樨看。
那盘子上放着一支箭头,发黑而闪着阴晦的光芒,旁侧有血——是从漆汩肩头取下来的血。
靳樨满脸阴鸷地盯着箭头,他举手,只见手抚过的地方,那箭头硬生生断成几截。
——他竟然用内力把箭头震碎了!
“的确是毒。”霜缟君严肃地出门来,道,“不是什么无解的毒,只是阿七现在身体状况异常,他的眼睛你也知道。”
这话是和靳樨说的。
靳樨乌黑的眼珠紧紧盯着霜缟君,用肯定的语气道:“你有办法。”
霜缟君不吭声。
靳樨进一步道:“是那块玛瑙。”
霜缟君闭关至今,就是为了那块所谓“神迹”的玛瑙。
他盯着它,似乎能从中看到白龙的轮廓,看到祂腾飞的姿态。
“……是的。”霜缟君终于说,“事急从权,我之前一直在研究那块玛瑙,我发现中间有鳞片模样的东西,也许能治阿七的眼睛,但是鳞片只有一片,我没有办法试。毒已经侵入他的眼睛,靳樨,你作决定。”
说着,琥珀捧着那块晶莹的玛瑙过来了,小小一个,光泽皎洁得就像月亮的一块碎片。
“我也想不信神。”霜缟君说,“但是很明显,阿七的眼睛不是人世的病,超脱人世的疾只能用超脱人世的药来医,靳樨,这块玛瑙一旦用了,炚王室若是治你的罪……”
靳樨一声不吭,从琥珀手里接过玛瑙,没有犹豫,唰地拔出獬豸剑。
那块玛瑙在獬豸剑刃下仿佛只是泥做的,一削便碎成两半,落地的动静仿佛碎玉,露出其中包裹的片状物体,霜缟君快步上前,俯身拾起,一愣:“怎么才半片?”
“半片?”靳樨反问,“不够么?”
“怎么只有半片……”霜缟君有些神经质地捏紧手里的鳞片,没有说什么,利落地一回身,重新走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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