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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物质不灭（第1页）

“各位，我想先从物理的角度给大家讲一个概念：物质并不是不灭的。”老人说道。“质量不等于存在本身，质量也不等于物质本身，质量是一种状态。就本次事件来说，如果我们把列车、乘客、再加上隧道，称为一个系统，那，这个系统中质量的丢失，可以对应到能量的增加。也许就是我们观测到的X射线及伽马射线辐射强度的增加。”

这时有一个人反驳道：“教授，这一点我不同意。据我了解，现在人类掌握质能转换率最高的就是核聚变。核聚变质能转换率是极小的，约为质量的千分之七，也就是一千克物质只有七克转化为能量，但是就这么一点质量的丢失，就产生了惊天动地的氢弹爆炸的能量。5199次列车，带动力的先头车是31.4吨，再加上不带动力的普通车厢25.1吨，6节编组。不算别的，这就是150多吨。算起来，这恐怕能把整个南江省都炸平了吧？”

袁教授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从物理原理的角度和大家探讨。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质量不是孤立存在时空中的，质量是时空的一部分。瞬时产生的巨大能量完全又可能造成时空的扭曲。根据广义相对论中，一切具有能量和动量的物体都会使时空弯曲，弯曲的程度符合爱因斯坦场方程......”

会场一片嘈杂。蔡副省长大声说：“请安静！袁教授，您直接说结论吧。”

“结论就是，按目前人类已知的理论，还不足以完整解释本次事故，还需要继续深入研究。”袁教授说道。

“明白了袁教授，您说的挺好，别再说了。”蔡副省长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红岛市的邱市长在人群中，举手要求发言。“各位领导，同志们，我从红岛市的角度，恳定大家好好考虑下这次事故的定性。正如袁教授刚才所说，根据人类已知的科学理论，目前还无法解释本次事件。那么，如果我们将目前发现的情况向大众披露，一定会造成大面积的恐慌和社会秩序的混乱。”

“这样的结果和局面是红岛市无法承受的。我个人的建议，我们先按照大众可以理解的方式，对这次事故进行描述，这样，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进行事故的详细调查，或者在未来。我们可以通过科学的理论解释本次事件了，我们再向社会公众进行披露。另外在此之前，我建议对本次事故情况进行严格保密。”

这时在大屏上，一个人举手要求发言。这是某个部委的一位领导。“我认为邱市长的意见，值得好好考虑下。大家好好想想，如果我们就这么把事故通报发出去，老百姓会有什么反应？要我我肯定打死也不敢坐地铁了呀！事故原因讲不清楚，那一定是谣言四起，人心不稳。还有受害者家属，能放过你？一人一口吐沫，你有理也讲不清了呀！”

宣传部的一位领导也发言道：“我觉得有道理。不能按真实情况发。现在我们都已经快顶不住了。现在各种论坛，网站、贴吧、朋友圈......大家讨论的都是这次事故。”

外交部的一位司长也插话道：“还有更麻烦的事。因为5199次列车的乘客中有2名A国国籍人员，还有2名F国人员。上述两国大使馆目前均已正式照会我国，对本次事故表示关切。”

宣传部的领导继续说道：“因为涉及外籍人员，现在境外主流媒体都跟进进行了报道。如果再这么被动的拖下去，存在着极大的舆论风险。而且万一这件事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媒体首先批露出来，将会极大的损害政府的公信力。”

邱市长说道：“我有一个初步的建议，供各位领导考虑。这次事故建议后续重点排查由人为破坏的可能性，可以先出一个事故简报。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舆论方面的压力。”

地铁的领导马上接过话来：“之前的会上，我们分析过这方面的原因，已经排除了地铁工作人员人为操作失误的原因了。所以......”

这时，红岛市公安的领导也说道：“各位领导，我还是建议，一定要尊重事实。如果我们的事故通报，将事故原因往人为方向引导，那么，必然会引起群众对于治安状况的担忧。对于公安系统来说，命案必破是我们的庄严承诺。但是对这次事故来说，后续难以做到。”

林副省长点点头。“明白了，感谢各位领导。等下咱们再开个小会。这件事情今天务必要有一个结论，形成一致口径上报。这次会议不用记录，所有人记得务必保密！”

2月17日上午11点，事件发生后58小时47分钟

当天的会议一直到很晚才结束。第二天上午，袁正明来到了他在南大的一个博士点，冯旭东就是他的学生。同班还有另外一个学生周越。

“老师，听说您昨天去滨江路地铁开会了？”冯旭东问道。

“对，地铁出了点事，但是这件事我肯定不能往外说，一把年纪了，我可不想进去吃牢饭。”袁正明说道。

“老师，我不太明白，这件事和我们搞物理的有什么关系？”周越问道。

袁正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吧，我考考你们，150吨的常见物体，嗯，假设材料是钢铁吧，有哪些方法可以将质量转化为能量，效率如何？”

两位准博士互相看看，感觉一头雾水。“铁原子聚变或裂变时吸收的能量都大于放出的能量。看起来聚变或裂变都不现实了吧。”冯旭东说道。

周越点点头说道：“铁原子非常稳定。原子序数56，恒星的聚变反应，所能产生的最重的元素就是铁了，后面只有一些极少量的钴、镍、铜、锌。我想到一种办法，就是正反物质湮灭。也许我们能找到带正电的电子，带负电的质子，组成一个反铁原子，嗯......这样，大概可以将100%的质量转化为能量。”

冯旭东接着说道：“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将这180吨物质投入黑洞。可以用某种方法，让这个物体以慢速螺旋方式掉落黑洞，在达到事件视界之前，撞击其他物体，损失质量，发出能量，粗算一下，估计得有50%？”

“你们说的都不错，哪种方法现实一些？”袁教授问道。

“反物质目前只能在实验室制造，大型粒子加速器已经可以人工合成反物质了，现在人类搞定了了反氢原子，反氦原子，原子序数为1和2。再往后，难度几乎是指数级上升。铁的原子序数56。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是看不到了。”周越说道。

“HR6819星系现在已经被证实有一个黑洞，质量大约是太阳的5倍，距地球1500多光年。”冯旭东说道。

“好，明白了。今天的头脑风暴会到此结束。大家继续分析昨天的数据吧。”袁教授说道。

就在此时，冯旭东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新闻消息推送。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刺眼的标题：关于“2·15”红岛市地铁特大事故的情况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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