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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人（第1页）

贝尔先生的婚姻在2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可直到今天才迎来法律上的宣判。从审判庭出来，漫步在法院空荡的长廊，贝尔像是凯旋的将军，此刻他只想赶紧回到他的宅邸中好好享受一杯佳酿。他将手伸进口袋，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来。贝尔的前后分别伴行了四位AI保镖，身边则是本次判决最大的功臣——亨利律师。这家伙只接六位数的官司，但绝对物有所值。不知为何，明明刚刚拿下胜利，亨利却表现得格外扫兴。

也许真正理性的人都如此。

思索片刻，贝尔还是拿出了雪茄，让左前方的AI保镖点上火，又将雪茄盒递给亨利。亨利欣然接过，露出一丝喜悦。果然，这种高档品即使是律师也很少享受。贝尔才愉快地与律师攀谈起来：

“亨利先生，听说你一直未婚。多亏了你，我现在也终于能如愿以偿。我应该多学学律师的做法。”

说着，贝尔用自己的雪茄点燃亨利的雪茄。

亨利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果然是高档品。伴随着消散的烟气，他方才觉得自己的疲惫消散了些许。

“我不是当了律师才未婚的，而是未婚才做了律师。”

贝尔拍起他肥厚的手，开心地笑了。他又指着身前几个AI保镖，对亨利道：“这件事后，我越发觉得相比于人类，它们更可信。”说着，他神秘地塞给亨利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大可联系这里。”

亨利礼貌地接过名片，象征性地瞅了一眼便藏进外侧口袋。此刻，他的注意完全被墙壁上悬挂的画像所吸引，那些是法考纳国历代首席大法官的肖像。

“阁下的画有朝一日也能挂在上面吧。”贝尔奉承。

亨利的脸微微抽搐，以加快的步伐回应了对方。

经过法院雄伟的多立克式石柱，视野一下子的开阔起来。在经历了漫长如牢笼般的婚姻后，贝尔忽然感觉到世界开阔了。AI保镖忽然警戒起来。迎接他们的不只有蓝天、微风，还有抗议的女性权益团体。

法律之外的对抗可不会轻易结束。

浩浩荡荡的成员挤满了整条街区，告示牌上用醒目的红色写道“出轨的人去死”之类的话。

“那个女人……”贝尔在心理怒骂。

他绕开AI保镖，捏了捏脖颈上的皮肉，试图复刻亨利方才在法庭上的铿锵陈词，一字一顿地吼道：

“AI不是人类！这里没有出轨一说！”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了人群的反噬。当贝尔看向亨利意图求助时，却发现那个狡诈的律师已经躲进了一辆黑色轿车。

“谢了，坎特。”亨利向开车的人道谢。

“你又赢了，前辈。”坎特祝贺道，“AI的案子没人胜过你。”

“别抬举我了。”

亨利将身体舒展开来，感受座椅上的记忆海绵随之变成最贴合脊椎的形状，困意席卷。他轻轻触碰眼镜的镜框，镜片上浮现出一段停留数秒的数字：17:03:57。

“你说AI有可能在故意争宠吗？”

“他们不是人类。”

亨利将视线转移到窗外，每当坎特抱怨AI时，话题就会变得无聊。他在试图寻求认同。一次还好，次数多了以后就成了无意义的怨天尤人。现在的他和贝尔想的一样，躲回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看球赛。他找了高楼间穿梭的浮空艇，电子屏幕上赫然写道今天新闻的标题：机器人之父——柯西莫博士的遗体将捐赠。这段话一定得有所价值，它是一段信号，影响着人们今天的行动。更因为这样的标题价格不菲。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没有哪段文字会留存很久。闲来无事，亨利猜测起明天的标题：今天偷走你的丈夫，明天会是什么呢？他忽然想起，坎特与自己交好的原因——他们都不喜欢AI。

“女人们肯定恨死你了。”坎特打趣道。

“他们的憎恨源自于那个富豪。”

就在刚才，亨利让那位亿万富翁的妻子只拿到4位数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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