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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因为有些事情直接把人生彻底改写。
从替补到一线,进国家队打了三年球,技术心态都达到最好的时候,运动生涯戛然而止。还有,体育学院也正准备录取,就因为这个举报一下全部泡汤,阳光大道变成了泥泞小路。
可想而知,王动当时的怒火与委屈几乎撑破肚子,但又无可奈何还得装作啥都没发生,甚至低声下气,要不然,下放春风机械厂都会被取消,下场会更惨。
比儿子更郁闷但作为父亲的孙正海只能安慰,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是国家体委球管中心主任,现在被打倒还要踩上一脚,甚至都不能进馆看球,要不是上头觉着他的贡献网开一面,估计直接就关牛棚了。
对南斯拉夫国家队的这场比赛,球馆看门人看他在门外徘徊,左右瞅了瞅上去悄声说:“老主任,您进去后排悄悄看,快结束提前出来……”
摇摇头,王正海苦笑着说:“就不跟您添麻烦了。我在这里等儿子比赛结束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去依汾市了。”
父子俩垂头丧气回到家,相顾无言。窗外很是嘈杂,不远处好像在搞一场批斗会,声嘶力竭的口号震天,父子俩一个坐在被砸烂的沙发边,一个坐在被推倒的床边,动都不想动。
这个夜晚很残忍,因为灯都不敢开,只能静候晨曦到来,父子俩才悄悄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发,有个父亲的老队友敲门进来,声音嘶哑直接说昨晚指挥排球比赛的主教练自杀了!
王动脑袋嗡的一声,跳起来就想出去,王正海上前把他摁到沙发上:“孩子,你不能去,这场比赛赢了就是麻烦……我去看看,回来咱就走!”
很快王正海就红着眼圈回来,这个教练也是他的昔日队友,昨晚比赛结束就被拉出去现场批斗,说没有觉悟没有原则等等,受不了这个气他后半夜悄悄进球馆自杀了。
“咱得赶紧走”,顾不上愤怒悲伤,王正海提起行李:“据说主力队员都要处分,你跟我已经下放了,一走了之,料想不会追到依汾。”
父子俩一路小跑了五站路,首发的公共汽车才过来,就这样匆匆,王动告别了自己的排球职业生涯,身上的汗水比昨晚打球时候冒出的都多。
返程的火车上,父子俩憋屈得泪水横流,王动哽咽着发问:“爸,咱家的海外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
叹口气,王正海前后左右看看没熟人才低声说:“儿子,这么多年我从未跟你提起过这些,如今你也十八岁了,成人了,有些事情该跟你讲清楚了。
小时候你问你妈妈呢,我说她去世了——其实,她在美国,五年前才去世的,她,就是咱家的海外关系。”
傻了一样,王动差点喊出来:“我妈是美国人?”
“说是也不是,确切说你妈妈是华裔,但她确定是美国国籍”,王正海压低声音又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慢慢开始讲述。
作为清政府庚子赔款的留学生,王正海的父亲曾在美国读大学,接触到排球后就狂热地爱上了这项运动,回国后成为国家机械行业的专家。王正海从小跟父亲学排球,机缘巧合,新中国成立前夕去美国某体育学院进修的时候,认识了王动的妈妈。
俩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爱河,后来王正海在美国成亲,岳父母一再动员他留在美国,也就那时候新中国成立,他为了新中国的体育事业,一心报国便毅然决然学成后回到祖国怀抱。
“儿子,我跟你妈妈回国没多久你就出生了,日子清苦还能忍,但生活习惯、人际关系、周遭环境都是格格不入,你妈妈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便要回美国,我反复劝阻做工作都无济于事……那时候你刚两岁,她本来打算带你一起去美国,但我坚决不同意,再加上那时候咱们国家跟美国关系很不好,带上你她回国都是麻烦,于是,她走了,咱父子俩留下了。”
想着那时候的艰难,父亲积劳成疾刚去世,母亲身体也不好,妻子又丢下孩子走了,王正海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但我从未后悔”,说到这里,王正海斩钉截铁:“这是我们的国家,尽管当下有这么多不如意,但我对国家的爱从未改变过,相信假以时日,各方面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回国后,王正海很快成为新中国第一代国家男排运动员,且是第一任队长,但妻子这个海外关系让他一再受到审查,好在多方保护没有受到进一步迫害。
现在文革越闹越凶,国家体工队内人人自危,王正海想着今日凌晨自杀的那位老队友,心情更加暗淡:“儿子,下放未必是坏事,只是,你当打之年被迫离开球队,实在可惜啊”。
原来自己是被母亲“抛弃”的,现在国家排球队也“抛弃”了自己,王动更加心烦意乱,不能自已:“有啥可惜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球队现在都不能赢球,打球有啥意思……我妈妈,妈妈她是怎么过世的?”
再叹口气,王正海摇头说我真不知道具体情况,她过世一年我才听当年的美国同学说起,病故。十六年了从未联系过,就是她那次离开后到美国写过一封信——那信我一直保留,如今被人拿去当证据举报,然后,咱俩就被下放了。
看着父亲渐增的白发,听着父亲伤心的话语,本不想继续揭伤疤,但是王动还是没忍住:“爸,那封信里说什么,提到,提到我了吗?”
“当然提到了,可以说通篇都是说想你”,王正海不忍看儿子热泪盈眶,扭头看着车窗外:“就是一封很简单的家信,除了说想你,信的最后你妈说自己到了美国,还是劝我带你想办法过去。”
“这便是说我里通外国的证据”,说到这里,王正海不想再提这些,便又把话题扭到排球。
儿子从蹒跚学步开始就接触排球,王正海每天训练都带着他在球馆,耳闻目睹,再加上自己手把手教导,十五岁王动就进入国家队,被誉为排球神童。
“往事不必纠结,爸也这岁数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这次下放爸爸就觉着对不起你”,王正海摸着儿子的手老泪纵横:儿啊,你真是生不逢时,依你现在的表现在世界男排最强队里也能打主力,无奈巅峰时期被迫退役……爸爸对不起你啊……如果我不当官不出名,应该没有人能想起你妈妈的身份……
父亲的手冰冷,王动黯然神伤,随即抛出一句冰冷冷的话:“爸,这跟您无关,请不要自责了。我能想通,不恨我妈妈,也不恨排球,只是,只是我无法不想昨晚指导我们的教练自杀的情形……”
“也是一种解脱吧,他的性格太强”,王正海想到自己跑去看到的一幕,昔日球友挂在球网上,眼睛瞪那么大,死灰的脸上全是悲愤,不由就想嚎啕大哭,但不敢只能默默咬着嘴唇,直到嘴唇渗出血迹。
“回到”春风机械厂,毕竟是山高皇帝远,再加上王正海的父亲当年在厂里的朋友们私下关照,厂里并没有太“区别对待”。
后来,政策稍有松动,王动便招工进了这个机械厂,自此他再没有摸过排球,一次都没有,想也不想,提都不提。
埋头工作,一天天过去。
十年终于结束,王正海被平反调回国家体委,但王动却坚决留在厂里,只说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安静很舒服。
一晃十年过去,从学徒开始,体育给予王动太多品质,反应快,能吃苦,永不言败,几乎一年一进步,二十八岁他已经成长为厂里最年轻的车间副主任。
与世无争,上班下班简简单单,但总觉着缺点什么,这么多年父亲心有所属明着暗着都在忙跟排球有关的事情,而自己似乎一心在厂,只是闲下来就觉着空落落的,每个长夜几乎都在做跟排球有关的梦……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王动索性起来又打开一瓶雷大娃留下的啤酒,然后坐在窗前看着雨后的夜空,星光点点里不由想起李春晖的一颦一笑。
也许真是心有灵犀,李春晖这个晚上也几乎失眠,想着王动在球场的过人表现,心里甜滋滋的,再想母亲给她讲“挖掘”王动的事情,又无限心酸。
如果这时候俩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惊奇居然在想同一件事,因为这是今晚王动上场打球的必然前奏——这事得从中国女排首次夺取世界冠军说起,每个人都存在于时代,也或多或少受时代影响,也正是时代让王动不再置身排球外。
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中国体育开始全面复兴,中国女排率先杨威世界,女排精神广为传颂,家喻户晓,各行各业的人们在女排精神的激励下,为中华民族的腾飞顽强拼搏。
这是深层次的,表象就是全民热爱排球——排球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房前屋后,公园里,学校中,有条件的弄个标准的灯光球场,没条件拉个网子白石灰撒出线,所有人似乎都爱上了“垫、传、扣”。
赵慧珠是春风机械厂的工会主席,全家体育人全家排球人:她年轻时在学校打过排球;丈夫原来是省排球队队员,现在是市体校校长;女儿也是排球专业出身,省体育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市体校工作,现在是市体校女排助理教练。
借助形势与各方面要求,在她的主导下,厂子弄出两片全市最好的灯光球场,她更是主动担任厂男女队的领队,教练则是她丈夫李解放抽时间帮忙。
只是,天时地利都有,“人”差点,厂里大多队员没有基本功,只有热情但年龄偏大没有可塑性,厂男女队参加大的比赛都是“陪太子读书”,后来女排实在组织不起来,就只剩男排独苗,成绩依旧不佳。
但也正因为这两片好球场,市里的很多排球比赛都放到这里,为活跃厂里的业余生活平添诸多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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