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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天一早,丁婆收养的孙女丁小喜前来,却是带来了另一个噩耗。昨晚丁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吩咐丁小喜今早鸡鸣就去房间叫醒她。结果丁小喜今早进屋,却见丁婆不知何时已经吐血昏迷在地,嘴角丶衣襟和地上满是鲜血,怎麽叫也叫不醒。
於是今早,老头和老婆子就听见隔壁丁家又是一场痛哭,也不知是在痛哭连累了丁婆,还是在痛哭那妖魔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城隍抓不到他,丁婆连妖魔面都没见到就吐血昏迷,救回孩子的希望太过渺茫。
老婆子回想到早上那一幕,也是叹息不已,都是多年的邻居,丁辰那小娃娃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然不忍那么小的孩子遭遇不测。可她再不忍也没法子帮忙,只能双手合十,喃喃的祈求漫天神佛救救孩子,莫要让那些失踪的孩子早夭,也莫要让那些可怜的夫妇痛失亲子。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两人一愣,随後意识到被敲响的是隔壁丁家的大门。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丁小喜欣喜的声音传来:「阿婆阿公开开门,我奶醒了,她说有办法了,让我来给你们带句话!」
话音刚落,不只是丁家的大门猛地开了。隔壁老头和老婆子也迫不及待的打开大门。欣喜的询问这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十二岁的小女孩穿着半旧的鹅黄衣裙,手里提着灯笼,眼角还带着哭过的微红,但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活泼。
「丁叔,丁婶你们且听仔细了,我阿奶说,她卜算後,在梦中看见牛头山南边那座砍柴人歇脚的木屋有金红之气冲天,其气刚强炙热,虽然杀意冲天,却又有丝丝功德金光闪烁,定是一位不得了的贵人。你们速去那里求贵人相助,或有一线生机!」
「阿奶还说,观其气,那贵人或许不是很好说话,如果你们要救辰儿,无论贵人如何刁难,有如何要求,都要接受,以此展现你们的诚心。」
年轻夫妻含泪狂喜,连连点头应下:「只要能救回辰儿,我们什麽事都愿意做!」
丁家的老夫妻更是赶紧换鞋,准备跟着一起去求贵人,结果这回儿却轮到儿子儿媳劝他们了。老人家眼花,腿脚也不便,平日上山就很不方便,更何况此刻天都黑了,上山更加不安全。还是留在家里等待,他们两个年轻的去就够了。
丁家老夫妻还想说什麽,隔壁的老头和老婆子也赶紧劝说他们留下,别的不说,单说他们腿脚不便,跟过去也是添乱,哪有年轻人腿脚快?若是误了时间,贵人走了可怎麽是好?
「对对,是这个理!」
「可得快点去!」
丁家老夫妻听了劝告,立刻放下了要跟去的念头,催促着儿子和儿媳赶紧出门。但中途又担心起这麽黑上山会不会有危险。
小夫妻却很乐观:「牛头山只是座小矮山,平日就有很多人上山砍柴,只听闻深处有狼出没,但平日并无人见过,更何况此刻有贵人坐镇,豺狼虎豹肯定不敢造次的。」
说罢,他们提着灯笼,换上厚底的鞋,匆匆赶去牛头山。
*
牛头山一处破旧的木屋内。春天的夜晚气温下降,冷风顺着缝隙呼呼的往里面吹。这里是山里砍柴人丶采药人丶猎户歇脚的地方,内有桌丶椅丶稻草堆,还有一堆木柴。
七个行脚商因为天黑得太快,没能进城,於是决定今夜在此休息,他们早早升起了火堆,此刻正席地而坐,围着火堆取暖。年纪大的天南海北的聊着,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则是一边聊着,一边时不时偷瞄一眼角落。
只见屋内火堆的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占据了唯一的一把椅子。她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明艳,身穿黑色锦缎衣裙,以衣襟和裙角以金线绣了银杏叶,银线绣了云纹。火光跃动下,她的衣裙闪烁着如水的光辉。一看就是王公贵族才有的华贵锦衣,寻常百姓刮花了一角,就得赔个倾家荡产。
年轻的行脚商想起一则传闻,今上是大雍朝的第二任女皇,勤於政务,威仪无双,某国在前年为表臣服,来他们大雍进贡,其中有几匹月光锦,听闻能在日光和月光下散发微光,犹如水波荡漾,美不胜收。更有水火不侵的能力。
这女子身上的黑衣或许不能水火不侵,但这缎面的光辉却和传说中月光锦很像。
眼见那女子正一双凤眼微垂,面无表情的把玩手中的一枚铜钱。深青的铜钱在她白皙的指尖转动,颇有些不怒自威的贵气,衬得这破旧的木屋,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年轻的行脚商想了半天,只想出蓬荜生辉四个字。
这样的人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绝对不是普通人。所以年长的行脚商看似悠闲聊天,实则眼底敬畏,连看都不敢往那边看,生怕招惹麻烦上身。
而年轻人好奇心重,所以才忍不住偷瞄,私以为她一定是某个钟鸣鼎食之家的千金小姐,观其一身气度,说是公主都有可能。所以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贵人怎麽会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
其实黑衣女子,也就是伊月寒也想不通,她实在想不通为什麽她会混得这麽惨,明明穿来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明明她每天都有勤勤恳恳的做任务,赚取赏金。为什麽她还会这麽穷?不对,应该说是越来越穷了。
刚穿来,自带资金十两银子,穿来三个月後……经过伊师傅勤勤恳恳的打拼,终於…她只剩下这一枚铜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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