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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6章“第一次给人当哥哥,我……
年三十的庭院深处,流水潺潺,风声簌簌。
少女和男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被月光裁剪,浅浅淡淡印拓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融进静谧安宁的夜色中。
宋青阑语气轻松地说着玩笑话,沉净悦耳的笑声从他喉间弥漫,可一字一语间无不透着一丝认真。
沈夷星微仰着脑袋,安安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仍觉得恍惚,仿佛这些日子,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感从未有过。
两人四目相对,宋青阑修长挺拔的身形逆光而立,右上角的灯笼散发出幽幽光芒,映着他半边轮廓深邃,俊美立体的面庞,有种漫画人走到面前的不真实感。
几个月不见,宋青阑很明显瘦了,瘦削的下颚棱角愈发是清晰。
见面前的小姑娘呆呆的注视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眼乖顺的眨巴,宋青阑的心脏蓦地一软,勾唇:“怎麽不说话?看到我太激动了?”
这小孩,应该不至于把他忘了吧?
听着宋青阑还似从前那般同她说话的神情语气,似乎她心里那些顾虑从未发生过,沈夷星的心情说不出是好是坏,只觉得松了口气,她看了眼宋青阑,默默移开目光,小声嗫嚅:“青阑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不收压岁钱了。”
闻言,宋青阑挑眉,漆黑的眼底笑意清浅:“无论过多久,你在我眼里都是小孩。”
他勾着唇:“再说了,谁说长大了就不能收压岁钱了?”
沈夷星听得认真,心底划过抹异样的情愫,听着宋青阑继续开口:“只要有我在,以後每一年的今天,小夷星都有压岁钱收。”
沈夷星眨巴眼,纤长绵密的眼睫扑扇,玩笑似的问:“那我要是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呢?”
宋青阑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必须有。”
“......”
男人的语气温和从容,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沈夷星屏息凝神,薄薄的唇瓣微微翘了一下,小声嗫嚅:“那你多吃亏呀,要送出去那麽多压岁钱。”
两人不紧不慢的朝晚宴厅走,沈夷星跟在宋青阑身侧,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闻到男人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熟悉好闻。
以沈夷星的角度能看见宋青阑的半边侧脸,他没有回头,可沈夷星却能看清他薄唇掀动时,轻吐出的淡淡白雾,笑着说:“第一次给人当哥哥,我可不觉得吃亏。”
沈夷星虽低着头走路但却听得格外认真,宋青阑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她忽然觉得,这个凛冽的寒冬也没想象中那样难熬。
两人一起回到晚宴厅,迎面撞上刚从麻将桌上下来的宋晏,宋晏陪长辈们打了会麻将,但全程心不在焉,输多赢少,简直散财童子,当看见小叔真的找到了沈夷星,并且一起回来,他微微挑眉,看了眼沈夷星,神情一点也不惊讶。
宋青阑慢条斯理脱下大衣递给一旁的侍从,理了理腕口的衬衫,问宋晏:“怎麽不玩了?”
宋晏语气淡淡:“没劲儿,想打会儿游戏。”
宋青阑嗤笑了声,丝毫没察觉侄子稍显拧巴的情绪,他单手轻轻搭在沈夷星肩膀:“走,我们过去打。”
恰好不远处牌桌上的人招呼两人过去加入,也算是餐後娱乐了。
沈夷星愣了下,面露难色,毛茸茸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丶我不会打,连牌都不认识。”
宋青阑神情愉悦,笑得温和从容:“没事,我教你。”
就这样,沈夷星第一次坐上了麻将桌,宋青阑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她後面,教她认牌的同时又教她出牌技巧。
宋晏就坐在麻将桌前面的沙发上,正前方投影仪里正播放春晚直播,舞台上的小品演员正卖力演出,诙谐又夸张,宋晏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眼睛盯着春晚,手拿着平板,听着後方时不时传来的打麻将的声响,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
麻将桌上,沈夷星纤瘦的小身板做得笔直,精神高度紧绷,目光炯炯的跟着身边的摸牌摆牌,生怕自己掉链子。
宋青阑优越的长腿交叠,姿态慵懒闲适,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点身前的人理牌,或许是感觉到小姑娘的紧张僵硬,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凑到沈夷星耳畔,喉间敛着笑意说:“别紧张,这不是还有我嘛。”
男人温热的唇息似有若无的缭绕过耳畔,沈夷星故作镇定地点着头,莹白柔软的耳朵却像染了鲜红的釉色,红了一片。
打了两局,沈夷星脑袋瓜转得快,大概掌握了些基本的技巧,她摸到一张六筒,正要顺手打出去,宋青阑眼疾手快,从她手中接住那张六筒:“等等,先把这张打出去。”
说着,一张九条被打了出去。
沈夷星反应了两秒,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牌面,语气循循善诱:“现在知道我们缺哪张牌了吗?”
沈夷星长睫低垂,点点头,轻声道:“知道。”
两人配合的很好,一个愿意教,一个一点就会,几局结束,沈夷星竟然没输过,惹得同桌的几个亲戚都忍不住调侃:
“哟,夷星今天手气真好,还是头回见青阑这麽耐心,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就是,这牌运好,挡都挡不住。”
沈夷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宋青阑倒是面不改色,勾着唇懒懒地笑,慢条斯理道:“婶婶说笑了,小姑娘第一回打牌,那不得好好教?”
几人的对话飘到宋晏耳朵里,宋晏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哒哒的,心里说不清什麽滋味,以前也没见小叔对他这麽耐心过。
他对待沈夷星,的确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屋子里暖气开得太足,沈夷星越打越热,後背有些出汗,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瓷白昳丽的小脸嫣然绯红,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像是打了一层好看的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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