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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sp;&esp;府里一次收租，逼死的农民和贫苦人，有多少呢？

&esp;&esp;柳玉烟闭了闭眼，叫道：“是我害死了他们啊！”

&esp;&esp;眼前浮光掠影，闪过一张张人脸。

&esp;&esp;府里，长兄做官，二兄读书在外，都要人情往来，要吃酒花用，要公子哥的派头。

&esp;&esp;嫂子们和姊妹们新订了云罗坊的云锦，要照着宫里传出的时新样式裁衣裙。

&esp;&esp;父亲的妾室一个个花枝招展，要吃鲍生翅肚，要争奇斗艳。

&esp;&esp;她自己呢？虽然对秀莲她们说得好听。但是平日要读书写字，她非上好的纸墨笔研不用。

&esp;&esp;今日真真切切民间走一遭，才知自己平日所用一张云州纸的价，就是那几个女娃娃家阖家的人命。

&esp;&esp;府里的用度年年都是不够的。二嫂年年都要愁。

&esp;&esp;可是并不曾见府里的日子哪一日拮据了。

&esp;&esp;这些奢华的用度，最后都要归到府里所属的那些贫苦佃农交上来的地租上。

&esp;&esp;所以哪怕是荒年，府里焉肯少收多少租子？

&esp;&esp;若是那些“乡下人”不死几个，府里的吃用怎么维持呢？

&esp;&esp;几时泪眼又蒙蒙了。

&esp;&esp;她听见自己哽咽说：“阿兄，我不要用别人的命来当自己的富贵娘子……我想出去做个可以帮乡亲们的人。做官，我想做个能救百姓的好官。”

&esp;&esp;她乞求一样看着兄长：“阿兄，你帮帮我，帮帮我。”

&esp;&esp;柳三郎一直不语。到了此刻，才叹息着用衣袖去擦妹妹的眼泪，半晌，终究低低说出一句话来：“玉烟，不成的。”

&esp;&esp;他犹豫片刻：“你唉，你终究是女子。且不说考前搜身一事。若是女子冒充男子去参加科举被发现，这便是欺君！我们阖家都要被问罪。何况……何况爹前些日子，刚给你看中了一门亲事，现在可能正在商量。”

&esp;&esp;柳玉烟呆呆地松开了扯着兄长的手:“阿兄，所以这段日子你才这么纵着我？”

&esp;&esp;柳三郎苦笑着不说话。

&esp;&esp;玉烟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不了的。

&esp;&esp;那让她趁着还有些女儿光阴，欢喜一下又何妨呢？

&esp;&esp;只是，唉……

&esp;&esp;半晌，柳玉烟轻声问：“是那个李家吗？我记得李家是恰恰和我家能互补的大族。只有一个适龄的郎君。”

&esp;&esp;那个郎君倒是很受柳老爷青眼，又是古板人，平生最恨不规矩的女人。据说很仰慕颇有规矩的柳家。

&esp;&esp;柳三郎不忍说话了。只是一同沉默。

&esp;&esp;雀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

&esp;&esp;它力小翅弱，飞不出这片天。

&esp;&esp;―――――――――――――――――――

&esp;&esp;没有多久，府里就发现了兄妹俩的这一点小把戏。

&esp;&esp;是一个二少夫人府里的粗使婢子透得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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